平時在學校叫家長就算了,沒想到剛出校門還要叫家長。
一群半大的孩子排排坐着等自己家長來認領。
“我沒錯,我不可能喊家長的!”
付書瑤跟警察叫闆,活脫脫就像個叛逆少女。
“打架鬥毆你還覺得沒錯是吧?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打成這樣?你不同意叫家長,就隻好進去拘留幾天,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再放出來!”
審訊的警察看着年紀稍長,四十出頭,想必自己的孩子也跟他們差不多大,眼裡全是恨鐵不成鋼。
幾個學生分别接收審訊,事情的來龍去脈也了解得差不多,最後定義為群毆,好在并無人員傷亡,就等着家長來協商處理。
付書瑤堅決不同意叫家長,最後沒辦法付書意便讓人捎信回去。
很快二老也從鄉下趕了過來。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女兒她很乖的,不可能會參與打架這種事的,您們再調查調查?”
“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整件事就是你們女兒挑起的,許小美同學現在還躺在醫院,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向被害人以及家屬道歉,看看能不能協商處理,而不是推卸責任,許文昌現在還在醫院,晚點就會過來!”
付志強長長歎了口氣,反手給了付書意一巴掌,“你這個姐姐怎麼當的?你當時就在場,為什麼不阻止?為什麼讓你妹妹犯下這麼大的錯?萬一你妹妹有個什麼事,可怎麼辦?”
付書意沒想過會挨這一巴掌,她憤憤道,“我就想不通了,你們沒教育好付書瑤,是你們做父母的失責,怎麼還怪我身上?我怎麼沒阻止了?他們一群人那麼厲害,我走路都走不動,哪裡阻止得了?”
付書意頓感委屈,但她努力睜大雙眼,絕不在人前顯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會當着外人掉淚。
“你們就這樣做父母的?犯錯的可是你這個女兒,打另外一個做什麼?還有沒有點法律常識?你們這是虐待子女!還有要不是付書意夫婦及時制止,這就不是簡單的民事糾紛,而是刑事案件了,你們看是協商還是走法律程序?”
警察也看不下去了,忙出面制止。
“警察同志,協商的話是需要出多少錢啊?”
“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要看對方,有時間在這訓人,不如想辦法湊錢吧!”
警察也有些不耐煩了,這一群小兔崽子就沒一個聽話的,剛帶回來那會兒一個個都說自己是冤枉的,還說自己被那個胖子揍得爬不起來。
這不是搞笑嗎?這個付書意可是前段時間鎮上的風雲人物,報紙都上過,就連他們所長也要恭恭敬敬,這種時候誰敢招惹她?
再看看她那麼胖,怎麼可能參與打架?估計走路都走不動!
等許文昌從醫院趕過來,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許文昌意味深長看了付書瑤一眼,什麼都沒說,徑直走向警察,“警察同志,我女兒還躺在病床上,雖沒有傷及性命,但臉上足足一道五厘米的傷口,醫生說恐怕會留疤,這對女孩子來說就堪比毀容,這件事她不同意協商,你們依法辦理吧!”
“書意,書意,你快幫忙求下情,你妹妹可不能去拘留啊?書意,你快想想辦法啊!”
付志強二老急眼了,把付書意給推了出去。
付書意并不想處理這種事,對她來說這個妹妹還不如許小美親,再者站在人家的角度上想,女孩子若被毀容,就是一輩子的事兒,心裡跟精神方面都要飽受巨大的折磨。
她沒資格去替許小美原諒誰,她是目擊者,許小美當時絕望的眼神一直在她面前徘徊。
狂扇二十多個巴掌,被人踩在地上,身心俱損。
她說不出求情的話來。
“阿爸,你要相信我,不是我的錯,是許小美偷了我高考的分數,許文昌串通學校把我的分數換給了許小美,他們才是始作俑者,你們不維護我就算了,怎麼還能幫着外人一起欺負我?”
“小姑娘,說話要講究證據,你這滿嘴胡說八道,誰信你?你現在成年了,要對自己做的事負責,要是拿不出證據,我一定告你牢底坐穿!”
“你放心,我會去找證據的,你們都給我等着,總有一天我會還自己一個公道,許文昌,你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嗎?我呸……”
付書意折騰了一晚上有些困了,靠在簡文軍身上恹恹欲睡,也懶得去管這些瑣碎。
“瑤瑤,你好好跟文昌叔道個歉,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畢竟許小美還在醫院,這件事怎麼說也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把人打成那樣啊!”
“憑什麼?我才是受害者,你們搞清楚,我努力了十年,那個分數是我的,就許小美那個笨腦子,怎麼可能考得上大學?”
付書瑤極力争辯的樣子,又不像是假的,高考可是關乎一生的大事,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勞動成果被竊取。
可她也拿不出實實在在的證據來!
當然即使真有證據,也未必能改變結局。
在滔天的權勢面前,她是如此渺小,而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人願意去相信她,去幫助她,于是心裡埋下恨的種子,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文昌哥,是我們沒教育好孩子,這一切都是我們的錯,我願意給你們磕頭賠罪,還希望你能放過瑤瑤,她不懂事,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一定帶回去好好教育!”
付志強是個好面兒的人,可現在為了付書瑤撇下面子跟自尊跪在許文昌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讓人看了豈不是笑話?”
許文昌好歹也是溧水村的村長,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他以權勢逼人下跪,這對他的名聲有損。
“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起來!就當我求求你,放過孩子吧?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你這樣像什麼話,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