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戰争與和平?
蘇也不明白,這本書是他初中時候因為老師提過一嘴,随便買來看的。具體内容也記不清了,包括故事背景都是模糊的,他努力會想,最後隻得到一個于他而言沒什麼用的結果。
這本書深刻探讨了關于和平一方面的主題。
“和平。”蘇也看着這本書籍,封面是白色的,唯一的點綴就是“戰争與和平”以及出版社作者名翻譯者,便不再有其他裝飾。
“劇情的主題是和平嗎?”他思索着,全然未曾發現左一鳴緩緩地靠近,左一鳴來到他的身後,不受控的觸摸他的發絲,從脖頸處下滑,一直到腰身下方。他的頭發越來越長了,比分開的時候長了有許多,就像這五年他沒有剪過一樣。
待他反應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回手,插回自己的大衣兜裡,左右巡視一圈确保沒有人發現,才出聲:“書裡有黃金?”
“有病,”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或是一個聲音,蘇也不以為然,他早早習慣。很自然接了左一鳴的話:“那你站在我後邊幹什麼人?”
他放下書,斜眼看了看左一鳴,最後不再言語,回到書桌前翻箱倒櫃。
被罵了的左一鳴一臉懵,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說話,發怔了十幾秒,才肯提起腳慢吞吞挪到蘇也旁邊。
“你倒是目标明确,”蘇也翻着櫃子,楞眼去愁左一鳴:“裝了雷達嗎?喜歡往我這兒湊?”
左一鳴不能否認,自己的确是刻意靠近蘇也,他想問蘇也五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别,為什麼莫名消失,為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他離開的原因,而瞞着自己?
斟酌半天,他還是未能問出口,壓在心底的話在聽見他的聲音的時候,像是無序生長的藤蔓,毫無規律地爬滿牆壁,最後腐蝕牆面,使其面目全非。
那一棵萌芽終于不被壓抑,放肆的生長,終于不被透明玻璃罩罩住。他可恥的認為,不澆水不施肥,哪怕是再頑強的新芽也會很快死亡,可他忘了這是一株野草,是不用被悉心照料,有陽光有雨水有泥土,他可以自己生長。
與世隔絕有什麼用?生長速度如此之快,早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就像他對蘇也的感情,總是莫名其妙,毫無預料的生長,自認為是未雨綢缪地避免一切,其實還是在乎他。
蘇也的話讓他感到窒息,他的确總是精準的找到蘇也,哪怕時隔五年,一個成熟不少的聲音,隻露出的半張臉,過腰的長發,一切都是那麼精準又清晰。
“準你來這,不準我來?别太自戀。”自認為說出了傷害蘇也的話,以為他會發愣,以為他同過往一樣淚眼汪汪,可他沒有。五年,小樹苗都要長高,何況是人呢?
蘇也被他的話氣笑了,自問我以為呢?不作聲隻是默默白了他一眼,然後自顧自地忙,不去搭理這個幼稚的家夥。
“蘇也老師!我這兒發現了個可能和劇情有很大關聯的東西。”在角落翻翻搗搗的徐瑩依突然拉高聲音,手中揮着一張紙:“你們快過來看!”
這一聲高喊,将衆人一一引過去,站在最外圍的左一鳴回歸剛才模樣,仿佛剛才幼稚的和蘇也鬥嘴的幼稚男不是他。
“我看看!”
“你急着幹嘛呢?讓蘇也哥哥先看呗,畢竟他是受害者。”
“哦!那你幹嘛搶走?”
“我這是……”
這檔節目找的是高智商嘉賓,還是幼稚小孩兒?蘇也目睹這兩小孩互怼,無奈扶額苦笑,這時候他可想比一個“OK”的手勢在耳邊,以此表達他的無語。
别太糟糕。
他一手搭一人肩膀,低下頭嘴裡喊着“收”,兩人和快被制服,确切一些,是他們比較聽蘇也的話,僅僅一個字結束了這場即将發展下去的争吵。
若是任由這兩人繼續無端的争吵下去,指不定這期節目播出會是怎樣的壯觀場景,三個小時的節目,有一個小時這倆人在吵架。
“給我看看吧,” 蘇也從徐瑩依的手裡拿走紙張,通俗明了的幾行字:
電子蝴蝶.Y
我曾觸碰過.Y
救我.Y
……
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會生病?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不愛我?
我恨……恨不公平待遇,恨我永遠被限制,恨欺淩,恨暴力,恨天台中學,恨所有人……但我唯獨不恨你,可你為什麼不愛我?
左一鳴&蘇也.Y
他盯着右下角的“左一鳴&蘇也.Y”發愣,腦子裡閃過無數張片段,太痛了,明明過去了五年,不對,是1734天,是四年零9個月1天。
Y,真的是救贖者的特殊記号嗎?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一直到徐瑩依發問,蘇也的思緒才被拉回,他擡眼看着徐瑩依:“想聽我的想法嗎?”他頓住,覺着不妥,迅速補充:“我的任何想法,邏輯都僅僅歸于我。”
“你的邏輯或許跳脫于正常思維,可絕不是胡扯,并且越是不同于常人的發言,就越靠近真實,FTM節目組從來很少按照正常人思維出線索。”來自老玩家極具經驗的發言,衆人被唐濘薇的想法而折服,都附着徐瑩依的話,讓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林言的思維的确不像是正常人能想到的,蘇也自然是最了解林言的邏輯,他盯着紙張蹙眉,思考很久才發言:“是,我的确不能說我的想法和大家一樣,如果換做平常思維,你們會覺着僅僅隻是蘇也受到欺淩,最後左一鳴來救贖他,他愛上了這個人,可這個人要殺他對嗎?”
蘇也言罷,望向其他人,見他們都點頭,蘇也輕笑一聲:“電子蝴蝶,我曾觸碰過,以我的想法來看,左一鳴的确在蘇也遭受欺淩,被暴力行為傷害的時候出現,給蘇也一種所謂的被拯救一方的視角,但這是錯覺,真正的左一鳴從未出現,而救他的‘左一鳴’是虛拟的,他愛上左一鳴在受害之前,這麼說,這些話,語序是錯誤的。
按照我所想的順序你們能理解我剛才的意思:
救我.Y
我曾觸碰過.Y
電子蝴蝶.Y
……
為什麼會生病?為什麼是自己?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要殺我?
我恨……恨不公平待遇,恨我永遠被限制,恨欺淩,恨暴力,恨天台中學,恨所有人……但我唯獨不恨你,可你為什麼不愛我?”
話落,他正眼瞧着左一鳴,觀察他的反應,可見他沒有任何反應,自己莫名的糟心煩躁,卻很快壓下這樣的情緒。
緊接着我:“這樣來說,要殺他的不是左一鳴,而是另一個人,他生病了,應該是某種心理疾病,一開始我就确定了,如果以我所猜,他是在遇害之前患病的,在此期間,左一鳴出現,他被拯救。其次,應該是左一鳴給他重重一擊,所以他愛而不得,後來他遭受欺淩,左一鳴卻不在,所以他幻想出一個‘左一鳴’一點點拯救他,他在幻想中一點一點渴求着活的希望,可最後被殺。”
不知為何,每每聽到自己的名字,左一鳴都感覺到揪心的疼,特别是提到“左一鳴不愛蘇也”的話術,他可恥地感到痛心。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這樣的感覺,就像一萬根刺同時紮入他的身體,心髒。唯獨沒有傷害他的眼睛,他被迫眼睜睜盯着蘇也,看蘇也面無表情說出愛與不愛等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