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懷疑誰？

思緒飄散，不知道到底想去了何處，若不是被人忽然間的笑聲打斷，他或許想得更遠，走得越來越歪，那一道聲音依舊由蘇也傳來：“假消息？”

像是質疑，似乎也不是。

“你好聰明啊左一鳴。”他好似發現什麼，恍然大悟一般，眼睛也發亮，像是解決了困禁終身的難題。

他很快走出隔間，幾人不明所以，隻視線跟随，步子也不快地跟上。蘇也看了看那張環境建構簡圖，出門張望，幾乎是絕對堅定地走到正對面那屋子，看起來奢侈且漂亮的别墅。

假消息三個字提醒蘇也不少，左一鳴的那初始房間引起他的注意力，終于在卧室找到一個小小的八音盒，扣開電池裡面藏着小小一張紙條，小心翼翼展開看到自己的名字——周淮水，三個字下方的英文卻是dream。

夢……

現在他大概理解了，自己的名字周淮水是怎麼來。遊夢應當是在某個事件失去了至交好友周淮水，于是自己幻想着周淮水真實存在，于是有了自己，在日積月累的相處下自己應當是發覺了什麼，或許還有個什麼契機，最終就會導緻周淮水殺死自己也殺死了遊夢。

愛恨同源，遊夢有多愛周淮水，自己就有多麼恨他。倒是菀菀類卿的劇情在自己身上上演，有些怪異的情愫不好表達。

他回到遊夢的屋子，神情複雜，不知道該看着誰。

難怪自己收到的消息那樣莫名其妙，定當是發生了什麼被删了去，為什麼要删掉？

猜想成立，實踐開始。

蘇也晃了晃剛才不經意順走的吊墜，半透明的心髒一般的吊墜，被□□溫度包圍時會發出淡淡的紅光，對于蘇也這樣的藝術家而言，吸引力并不小。

“怎麼？”過去這樣久，才終于有人問你正事兒，“蘇也老師發現了什麼？”那是一道清冷的女聲，顯而易見是唐濘薇。

蘇也也不再執着于探究手中吊墜的設計原理，随手一扔扔到左一鳴胸前，鍊子從胸前滑下，落在地上“哒”一聲很輕微，左一鳴一邊把注意力集中在蘇也那邊，一邊彎腰撿起地上漂亮的東西。

等到他聽見蘇也的聲音：“我發現，我收到的那短信，是假的。”

“真如左老師說的有假消息？”唐濘薇認真問。

蘇也現在有些矛盾了，其實閉口不提，全程當個啞巴是獲勝概率最大的一條路徑，但此刻話已經說出去，自己什麼也不講給更可疑。躊躇半天，還是自暴自棄，已經管不得是赢是輸。

“昂。”他的語氣透露一些憂傷，輕輕歎一口氣，才繼續接話：“其實我懷疑，我就是遊夢的那個朋友，我們……他可能在我出現之前幻想過我這個朋友，等了1743天，最後遇上我，後來又發生什麼矛盾，最後又相看兩厭。”

有些牛頭不對馬嘴，但他也無所謂了，本以為自己不會再撒謊，可是好像心中有什麼人暗示着他，叫他不得不打亂語序，編纂出一個莫名其妙的故事。

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他沒有讓自己的眼睛被人看見。蘇也說謊往往如此，眼神中的恐慌是控制不住的，哪怕嘴上如何鎮定自若，不可避免地慌張還是會從那一雙漂亮的眼睛流露出來。

蘇也現在似乎要被抓住把柄了，這副樣子也恰好驗證了某些人的猜想。

但是他沒有戳穿蘇也的謊言，而是給出我自己的，也應當是最接近真實的想法：“也許遊夢一開始是愛你的，後來才恨你了。”

“為什麼這麼說？”

“你是他的朋友，在他的幻想裡你和他是知音，是摯友，後來你的出現卻是一大重創，你和他腦海裡的那個人終于是不相符的；你的行為語言，各方面都有所不同，落差感使人崩潰。”左一鳴一字一句，緩慢且認真分析。

蘇也将其順序轉換了一下，似乎有這個道理，他知道左一鳴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