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給我裝無辜,你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
“我隻不過是欣賞他而已,這你都要阻止?還找上他母親,你這麼壞成這樣了!”
黎霧被罵得眼眶通紅,大聲反駁:“我壞成什麼樣了?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夫,怎麼能喜歡上别人呢!”
“你看他的目光那麼溫柔,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還說是欣賞,你騙誰呢!”
“那你就是承認這件事是你做的了?”傅斐緊皺眉頭,後退兩步,“黎霧,你真讓我失望。”
“不,不是……”黎霧想要拉住傅斐,不讓他離開,卻被直接甩開了手。
黎霧摔在台階上,掌心磨破了一層皮,漸漸滲出血來,帶着刺痛。
抽噎着坐在台階上,黎霧小口小口吹着流血的傷口,眼淚流得稀裡嘩啦。
為什麼,小時候他一摔倒就會把他抱起,拍拍髒衣服讓他不要怕,有哥哥保護他的傅斐不見了呢?
傅斐哥哥,你這次不保護我了嗎?
不是,不是我做的……
看着轉播屏幕中黎霧由一開始的歡喜,到後來的心碎,最後定格在那張梨花帶雨的精緻小臉,司行疏眼神暗了暗。
倫艾柯大陸沒有這種一眼就能被看穿的單純人物,那裡信奉弱肉強食,黎霧到了那裡,一天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有節奏敲擊桌面的手指停頓下來。
不過,好赤熱的一份愛阿……
由污穢和欲望組成的肮髒的人類,也會産生這麼香甜美味的感情嗎?
可惜,沒有被好好珍惜呢。
司行疏勾出一抹貪婪的笑:
“系統,你的計劃好像沒有用。”
看着自己的提議全然失敗,系統羞愧地縮在司行疏腦海裡裝死。
“以後我做事,你别出來打岔。”
就這樣,系統被迫簽訂不平等條約。
忽的,有水珠砸下,雨,下雨了。
天地之間的界限變得朦胧,人們被猝不及防地打亂了計劃,慌亂倉促間,路上就不見人影了。
黎霧抱着膝蓋坐在大雨裡,臉上的淚被雨水抹去了,他呆呆的張開手,去接突如其來把他淋個通透的雨滴。
雨把他手上的泥沙給沖幹淨了,染上血的紅豔,沿着手的弧度滑落,傷口邊緣開始泛白。
“?”
雨突然停了。
不,不是停了,是有人給他撐了傘。
順着黑色西裝褲腿往上,越過紮在褲腰裡的韌勁十足的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冷淡俊秀的臉。
司行疏撐着黑色大傘,看着費勁仰着頭看着他愣住的黎霧,挑眉問道:“黎霧同學,要不要我送你?”
“欸?哦哦。”看呆了的黎霧回過神,連忙站了起來,“謝……謝謝。”
腦子沒轉,腳已經跟上,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黎霧看着旁邊走路的司行疏:“那個,同學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嗯,你還挺有名氣的,我同桌知道你。”
黎霧的臉泛上熱氣,顯然他也知道自己在學校其他人眼裡的評價是什麼。
于是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到了文盛門口,隻剩下司家的一輛車。
黎霧以為傅斐約自己是要出去玩,就讓黎家司機别來接他,卻沒想到突然下了雨,現在反倒回去困難了。
“上車吧。”司行疏打開後座車門,讓黎霧先進去。
“不……不了,我有人來接。”黎霧紅着臉拒絕,但他顯然不會撒謊,眼珠子上看下看地胡亂瞟着。
“車裡有暖氣,你可以進去等。”
黎霧還想拒絕,看着司行疏淡漠的仿若看穿一切的眼,莫名說不出話來,乖乖爬了進去,努力蜷縮起自己,不讓自己身上的水弄髒車子。
司行疏也坐了進去,阖上傘,關上車門。
“去黎家。”司行疏和司機說了一聲,而後拿出一大一小兩塊毛巾,遞給黎霧,又換來一句乖巧的道謝。
黎霧把大毛巾披在身上,另一塊用來擦拭頭發,認了出這個人就是蘇葉笛這幾天常常和他說的三班的大帥哥,不過他沒有記住名字。
“手。”司行疏朝他伸出自己的手。
“什麼?”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黎霧沒有聽清。
司行疏示意另一隻拿着的棉簽,耐心又說了一遍:“把手給我,不是受傷了嗎?”
黎霧蜷了蜷手指,猶豫着放了過去。
一次性碘伏棉簽塗上傷口,有些刺痛,想收回的手被司行疏握住了。
“不消毒會感染的。”司行疏陳述事實。
司行疏的手很漂亮,和他人一樣透着冷感,溫度也低。
黎霧的手即使剛剛淋了雨,卻是溫溫的,膩軟白皙,握着很舒服。
上好藥,司行疏收回手,在黎霧看不見的地方,剛剛碰過他手的指尖摩挲了一下。
“少爺。”司機把車停在黎宅所在别墅區的外面。
這裡安保很嚴格,裡面居住的人非富即貴,沒有身份證明進不去。
“送到這就好。”黎霧連忙開口,“非常感謝!”
“司行疏。”
“司同學,謝謝你送我回來。”
司行疏把傘遞給他:“回去吧,換身衣服。”
“嗯。”
車門關上,司機重新啟動汽車,離那個撐着傘的纖細的身影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