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霄給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老實地彙報了一下昨晚的情況。
老師吓得合不攏嘴:“天哪?那你這段時間好好養傷,先别來學校了,筆記我讓班長到時候傳給你。”
高三的課程每天就是做題講題,不去學校周霄也可以自己在醫院簡單地複習一下,文科的内容他還是可以借助手機完成作業和練習的。
“你是在哪個醫院?下午我來看看你。”
周霄說:“不用了,我現在沒事了,房東給我請了護工,我吃了藥,待會兒可能就睡着了。”
班主任是知道他打從父親被逮捕之後性格就有些孤僻,不是很想跟其他人深入來往,歎了口氣,隻能作罷,說:“那你的房東人還不錯,我昨天給他打電話,還以為他真的壓根一點兒也不管你。”
周霄一想,也是,如果不是班主任打電話說自己失蹤了,于朝宇也不會知道。
但是到了晚上,他剛吃完晚飯,班上的同學還是都來看他了。
班主任打電話給了于朝宇問到了醫院跟病房号,讓班長給他帶點學習資料——畢竟沒有多久就要高考了。
班長叫劉向晴,是個性格有些腼腆的女生,紮簡單的劉海,深紅色的圍巾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她抱着一大摞資料來了病房,放在了周霄的床邊:“你的筆袋我也給你拿來了,這些題目你做完了拍照發給我,我會給你批改,老師講解完了我會發解析給你的。”
“謝謝。”周霄說。
平時幾個關系好的男同學跟研究什麼文物一樣盯着他胸口和腦袋上的繃帶看:“好酷啊,什麼時候我也纏着滿身繃帶走出去。”
在挨打之前,周霄可能有時候也會中二地這麼想一下,但是實打實挨了踹才知道,人還是好好活着重要,最好一點傷都不要有。
……所以,他還是不理解于朝宇的行為模式,其實他隻要報了警,躲起來等警察來就好了,沒必要非得沖出來跟自己一起挨揍。
他實在是想知道于朝宇是為了什麼,因為那幾下真的太痛了,那些人知道踹哪裡最痛,踹哪裡死不了人,所以根本也沒有留着勁兒,一想到于朝宇跟自己挨了一樣的幾腳,他就于心難安,渾身難受。
“想什麼呢?周霄?”同學把他喊回神,揶揄地說,“班長問你大概要住院多久呢,你倒是回人家啊?到時候學校的事估計都是人家來通知你。”
周霄這才看了眼身邊的女生,對方跟他對視一眼,立刻把臉埋進了圍巾裡。
“大概一個月吧。”周霄說,“麻煩你了,這樣應該會耽誤你複習,待會兒我跟老師說不用了。”
“沒關系的,反正我習慣了每道題都寫筆記,隻是拍照給你而已。”劉向晴替他收拾了一下桌面,看到了那束康乃馨,有些奇怪。
周霄說:“這是隔壁床的,擺不下了,放在我這裡。”
同學們待了沒多久就走了,周霄上半身都不太能動彈,稍微動一下肋骨就疼得不行,這些資料拿過來他最近也看不了,為了分散注意力,他大部分時候都在看手機上的高三複習資料,看看英語閱讀之類的,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于朝宇出院那天下午的确在家裡會見了一下王西川,但也僅限于喝茶聊天,順便王西川還在他家露了一手,跟他共度晚餐。
那手藝,簡直甩周霄好幾個地球。
“沒有想到于總年紀輕輕能買下這樣的豪宅。”王西川這句話是發自内心的,這棟房子的豪華程度已經完全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頂樓有恒溫泳池,歡迎随時來體驗。”
王西川笑了一下:“好啊,等這次項目結束之後吧。”
王西川走後徐曉才來,在廚房收拾,把碗碟都扔進洗碗機,脫下圍裙,坐在于朝宇身邊,問他傷口還疼不疼。
“疼啊。誰被揍兩下不疼的啊。”于朝宇擡手輕輕碰了下自己的臉,想起來還是後悔,他幹嘛非得沖上去替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分散火力啊,傷哪兒不好還非傷在臉上。
當時看周霄被打得聲音都吭不出來的樣子,他還以為再挨幾下那小子就直接過去了呢,結果檢查出來也就那樣,看着是還能再活八十多年。
徐曉拿藥箱來重新替他上了點兒藥,問:“那個王經理什麼時候走?”
于朝宇看了他一眼,有點想笑,明知故問:“怎麼了?公司花這麼多錢就是請他來給我養兩個月眼的?”
徐曉見他們總是走在一起,倆人從氣質到外表都十分相配,站在一起過于賞心悅目。
他呼出一口氣,實在是心亂,按捺不住問了句:“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也不算吧,隻是性格身材長相都還不錯,工作能力也很強,也講道理,現在生意場上挺難碰到這樣的人,想多交個朋友而已。”
隻不過,他最想的還是挖角,優秀的人才最好是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