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朝宇是知道周霄剛來的時候對自己是個什麼印象,哪怕感情上勸自己接受了,生理層面上還是會排斥,他肯定周霄不敢跟自己發生點兒什麼,但——
大晚上的,還是他的生日,累了一天,旁邊躺着一個剛洗完澡、熱氣騰騰、穿着自己睡衣、期待跟自己發生點兒什麼的年輕人,又不能吃,對他的自制力的确是一種考驗。
周霄緊張之餘,聽見于朝宇在自己身邊歎了口氣。
“你晚上跟誰在一起過的生日?”周霄大着膽子,湊過去問。
周霄身上新鮮出爐的沐浴露香味還是于朝宇自己最愛用的那一款,甚至還在朝他靠近,這讓于朝宇更難受了。
他不是想對身後的小朋友做什麼,他是單純地缺個能讓他放心的活GAY。
“小孩别打聽那麼多。”
周霄的眼睛在漆黑的卧室裡越發深邃:“是那個你特别喜歡的審計經理嗎?”
于朝宇頭痛,他什麼時候說過他特别喜歡王西川了?
“還是徐曉?”
于朝宇沒說話。
周霄執着地問:“難道是小傅?難怪我總覺得他看你的時候——”
“沒完了是吧!”于朝宇一個翻身,壓在周霄身上。
那股帶着溫熱氣息的香味瞬間洶湧萦繞鼻腔,實在是具有不小的蠱惑性,但于朝宇對付小男生還是有經驗的。
“滿屋子都是酸味兒,你還讓不讓我睡覺了?”于朝宇故意笑着捏着周霄的下巴晃了晃,“還是你真想今晚上就獻祭給我?”
‘獻祭’這個說法讓周霄的呼吸驟然斷了一瞬,雙眸黑亮的,一眨不眨盯着于朝宇,心跳沉重的聲音連于朝宇都聽到了。
這反應不太對啊,這家夥應該聽完後在腦袋裡産生一些男同性戀做.愛的畫面,然後露出嫌棄的表情,說點兒矯情話來找補剛才的沖動發言,然後把自己推開兩個人各睡各的才對。
這心跳聲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傻小子,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嗎?”
周霄光顧着心動了,反而不太懂他問的這句話什麼意思,隻覺得下巴被于朝宇手指捏住的部分特别熱。
于朝宇盯着他迷茫的雙眼,勾起嘴角:“就算是跟你睡,也不代表我對你會有其他的感情,咱們就是單純的一夜情,炮友,頂多算是生日的這天你送我的一個禮物,事後我對你說句謝謝,你能接受嗎?”
這是周霄這輩子聽過最難理解的話。
其實很多他理解不了的話,都是出自于朝宇之口。
“所以你真的會跟完全沒有感情的對象上床,是嗎?”
于朝宇眼看着這個少年眼裡明亮雀躍的光暗淡下去,心跳的聲音趨近平穩,心中十分惡心地漫上一股罪惡感……
“沒錯。”于朝宇故意直視他的眼睛,“你應該一早就知道,我對徐曉也沒有那方面的感情,我是什麼人你應該特别清楚,從一開始你就該管好自己……你長大了,沒有人會對你的期待負責,尤其是我。”
其實根本不需要于朝宇故意來對他說這一番話,他自己什麼都清楚的,隻是有些話真的從本人口中聽到,實在是太紮心。
他确實感覺十分難受,想要于朝宇說一些話來安慰他,可是這是不可能的。
于朝宇隻希望他把握好分寸。
他可以喜歡,但不要指望能從于朝宇那裡得到什麼。
甚至他自己都曾經誇下海口,喜歡于朝宇是他未來最能讓他開心的事了,與其他人都無關,與于朝宇本人也無關,所以于朝宇才容許自己一直住下。
這其中的喜怒哀樂,都是他自己選的,他不後悔,也不會怨任何人。
“我知道。”周霄忍住胸腔裡那股酸澀的滋味,用力握住于朝宇的手腕,把他拽開了,“我就在這裡分半張床總行了吧,下面睡得太擠了,腿也伸不直。”
“可以,随便你伸腿,别踹着我就行。”
于朝宇翻身回去躺下,心裡也是連連歎氣。
第一他真不想禍害小孩,第二他還指望這家夥為公司服務,第三,他真怕這家夥一個腦袋發懵答應了,自己又空虛了這麼久一個沒把持住,倆人幹柴烈火,那以後這種和諧美好的關系可就真的不複存在了。
養條小狗挺有意思的,養條狼狗就沒必要了。
他隻需要能被自己掌控開始和結局的關系。
早上九點多,于朝宇還在睡,周霄知道他沒有十點是不會起來的,就自己先起來看看能不能叫個早飯來。
結果一出主卧,就跟對門也同時出來的覃鵬打了個照面。
周霄差點都忘了自己昨天叫人出來喝酒了。
他昨天喝多了,晚上也因為于朝宇說的話完全沒睡好,現在眼睛下面還有一圈烏青,神情充滿倦意,打了個招呼:“早啊,昨晚我都喝斷片了,多虧你叫他來。”
覃鵬看見他從于朝宇的屋裡出來,還一副被榨幹的樣子,心情真的一言難盡。
“……不是我叫的,是他打電話來找你,問你為什麼沒在家,然後才來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