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寄歡卻說:“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告訴我。”
“以前?”蘭謠傾垂着眼,偏頭認真看了她兩眼,“說起來,你為什麼不懷疑是我殺了你?”
嶽寄歡輕飄飄反問:“你很希望我懷疑是你殺了我嗎?”
蘭謠傾往後退了退步子,歎一回氣:“那還是算了。”
話擱下,沒等嶽寄歡說話,他突然往前急步走,越過對方身側,向前踩了幾步,躍上空中。
身後是瑩黃的圓月。
在“記好了,我就在素霓垣旁邊的冷華台等你”這幾個字落下前,手腕被猛地一扣,緊接着,妖紫的身影一晃而過,風一樣消失在了嶽寄歡眼前。
看來确實有急事要處理了。
城郊四周寂靜無人,系統鹌鹑似的跳到嶽寄歡頭頂,邀功請賞:“怎麼樣?我是不是很有用?”
嶽寄歡拍了拍方才被扯皺的衣袖,瞥了眼腕上多出一枚細小的淡紫色星印,臉上瞧不出什麼表情,擡頭回答系統:“還行吧,鎖痕散挺好用的。”
系統:“……”
一月前伴随着那道支線任務來臨的,還有系統欣喜若狂的尖叫聲。
嶽寄歡差點捏着系統想問它你是不是瘋了?
系統哭得鼻涕橫流:“我想起來了,死之前,我在把你殺掉的那個人身上留了記号。”
嶽寄歡看起來很平靜:“哦。”
系統不輕不重地“啧”一聲:“你一點都不激動嗎?”
嶽寄歡奇怪地睨了它一眼:“留了又怎樣,什麼記号?怎麼看?你不說清楚有什麼好激動的。”
系統自知理虧,縮了縮身子:“用鎖痕散,沾染後,你觸碰到對方的手就可以了,如果上面顯露出一枚紅色的小痣,那便是了。”
嶽寄歡伸出手:“那給我吧。”
系統:“什麼?”
嶽寄歡看它:“鎖痕散。”
系統笑的比哭還難看:“要用積分換。”
嶽寄歡:“……”
軟磨硬泡加威脅後,嶽寄歡終于從系統那裡搞到夠用一個人的量。
想來想去,最後覺得蘭謠傾最可疑,這人知道這麼多事情,誰知道這人是不是上一世的兇手,就等着這一世來詐她。今夜便趁着對方喜歡動手動腳的毛病,驗了一驗。
并不是。
不過這也不算浪費,總不能試一次就成功,那運氣未免也太好了。事已至此,嶽寄歡沒再把心思擱在這件事情上,頂着璀璨的星光與月色,沿城郊往城内走,帶着系統在城裡歇息了一晚。修仙者其實并不需要這麼多的睡眠,但嶽寄歡喜歡睡覺,隻要有時間,她還是會休息一會兒的。
待到天亮出了城,她又踩了迎風枝前往上京,到達上京後便能使用前往迷隴的法陣,如此幾轉下來,甚至不需要一個月便能到達魄雪山澗附近。
也不知道趕了幾個日月,再距上京還有百裡的小城處,嶽寄歡收起迎風枝,進了城外樹林。
此處是有名的富饒之地,人多眼雜,再禦枝而過難免招搖,嶽寄歡便想着往城外密林通過,也順便在林子中找些鮮果草藥,等待出了這一路城再禦枝前行也未嘗不可。
密林門口,也不缺乏有賣些吃食玩物的小攤子。
進林子前,嶽寄歡四處打量了一圈,在賣米糕的攤子前要了一包熱騰騰的米糕,遞了錢,問:“阿伯,這幾日進密林的人多嗎?”
米糕攤阿伯接了錢,見嶽寄歡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隻身一人,笑了笑:“你要一個人進去?”
嶽寄歡也笑:“進去找點藥草,人多了,怕找不到。”
阿伯道:“這幾日進去的人不多,草藥什麼的,姑娘進去,定是找得到的。”
得了這麼一句,嶽寄歡勉強心安下來,道了别往林子中走,她不是很喜歡人特别多的地方,這幾日林子中人少恰好對她心意,走快一些,出林子不過半個時辰的事情。
一路沿着密林中走,人确實沒遇見,鮮果草藥也挑挑揀揀摘了不少,也算有樂趣,嶽寄歡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眼看快要出了這林子,前方本該開闊的泥土道上,倒着一摞摞樹幹,歪七八扭。
嶽寄歡停住了腳步。
眼神下移,目光落到破碎的粗壯樹幹上,随着系統吐出“有人”這兩個略帶危險意味的字來,嶽寄歡看清了,樹幹上浸透的,赫然是潮濕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