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裝O”這個字眼時，聞茉腦子瞬間炸了。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兒？！

仿佛安靜了許久。

祝紳大概也知道這句話帶給聞茉的沖擊力，所以一直也沒出聲打擾。

直到聞茉自己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你不生氣吧？”聞茉先小聲問了句。

祝紳能在此情此景下，語調平穩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聞茉覺得應該就是已經消化這件事兒的意思了……

而且祝紳明顯不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兒，看樣子似乎已經知道很久了。

但他一直沒有戳破她，甚至還每天跟她一起快快樂樂打遊戲，那是不是就足以證明，這事兒其實沒有她之前想象的那麼嚴重？

聞茉不由屏住了呼吸，緊張地等待着祝紳的回答。

“當然生氣。”祝紳說。

聞茉：“……啊？！”

你這聽着可不像是生氣的樣子！

“你被人騙成這樣不生氣嗎？”祝紳反問。

這是個坑，不能随便回答。

聞茉認真思索了一下，才道：“這，也得看對方為什麼騙人吧……”

聞茉話音剛落，就聽見手機裡似乎傳來一道低低的笑聲。

聞茉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緊張所以幻聽了。

且不說祝紳的性格大概是天生不愛笑的類型，就算他愛笑，她剛剛說得似乎也沒什麼好笑的吧？

“你倒是挺會給自己留餘地。”聞茉又聽見祝紳說。

是一句諷刺的話，但聲音中似乎還是含着點笑意。

明白了，這其實是嘲笑吧。

嘲笑就嘲笑吧，起碼都在祝紳正常的情緒範圍内，還沒失控。

都已經把謊言戳破了，祝紳還能繼續跟她通話，那就是真沒生氣了。

聞茉放心了，甚至有些愉悅。

感覺埋在地下的一顆雷徹底被挖了出來并排除，不用再害怕它什麼時候會爆炸。

“我真的不是故意騙人的！”聞茉強調。

“那是什麼原因？”祝紳其實也很好奇。

聞茉愣了下，把她問住了。

這事兒敗露的太突然了，她沒做好心理準備，也沒來得及整理原因。

“……就是慌了，怕你把我打死。”也不能沉默太久，容易讓祝紳起疑心，聞茉硬着頭皮解釋了一句。

這也不算是謊話，她當時确實是慌亂的成分居多，也确實是怕得罪了祝紳會死，“當時那情況多緊急啊，然後我腦子一抽，就随便編了一個理由……”

似乎解釋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解釋。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祝紳偏向于相信聞茉，畢竟她似乎經常腦抽。

“所以你當時的确是想對清月做什麼？”祝紳沉聲問。

聞茉又是一驚，沒想到祝紳居然來了個回旋镖。

“沒有沒有！”聞茉慌忙道，“天地良心！我發誓我對尹清月絕對沒有任何歹念！我當時是……是被信息素影響了！”

這她也沒說假話，現在的她和“從前的她”根本不是一個人。

祝紳沒說話。

聞茉又趕緊自證，“真的！而且我根本不喜歡女孩子的！我喜歡男的！我對女的沒感覺！不信你可以去學校問！大家都知道。”

聞茉不确定祝紳有沒有看到過她匿名在論壇發的那個帖子。

祝紳既然知道她是裝O的，那多半是找人調查過她，就是不知道是在她發帖之前還是在她發帖之後……

等等，裝O是可以随便調查出來的嗎？

這怎麼會有實質性的證據啊？！

聞茉不是土著居民，有點不太懂。

“聞茉”的腦子裡也缺乏相關知識儲備。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難不成偷拍了她興奮時候的luo照！？

那肯定也不會是她穿來之後。

而“聞茉”雖然是個花心大蘿蔔，但并不變态，應該也不會有什麼luo照外洩吧……

聞茉這麼一琢磨，又覺得不對。

說不定祝紳根本就沒有證據，甚至可能根本沒調查過她，隻是随口試探一下，沒想到她做賊心虛，立刻就認了。

炸她呢這是！

但不管怎樣，聞茉也不後悔立刻就上鈎。

早點排雷，她也能早點輕松。

祝紳的确知道這事兒，甚至還知道聞茉對女性沒反應。

不過，聽着當事人信誓旦旦地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每個人總是有一些個人取向，這也沒什麼好稀奇。

隻是聞茉這個說法還蠻有趣。

男的，女的，而不是omega或beta……

她認為第一性别比第二性别更重要？

那她這“男的”裡面，包括alpha嗎？

……應該不包括吧。

alpha怎麼會喜歡alpha？

alpha之間存在着信息素對抗，這是一種生理上的排斥，是天性。

不過，似乎也不是沒有AA組合的例子，隻是祝紳身邊沒有而已。

AA在一起真的不會打架嗎？

祝紳有點難以想象。

……他會聯想到這個問題也很奇怪。

祝紳一不說話，聞茉就有點慌。

電話溝通就是這點不好，都沒法觀察祝紳的表情。

所以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啊！？

是原諒還是不原諒她啊？！

“祝紳，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聞茉忍不住又念叨，企圖給祝紳洗腦，“你看，我要是真對尹清月有意思，我還能努力去撮合你們嗎？我願唯您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祝紳：“……”

祝紳：“……你還是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