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珥你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了給我滾蛋,就這點事都做不好,我拉頭豬來都比你強。”辦公室裡年輕的秃頭老闆砰砰的拍着桌子吼道。
“客戶不滿意那就是你的方案不夠好,你就要給我改到客戶滿意為止,客戶說你,你就要聽着,自己做得不好說你兩句還不行嗎?你還敢罵客戶?你想造反嗎?”
唾沫橫飛的老闆吼完,還不忘擡手把那幾根飄蕩的秀發堆到頭中間去。
周珥面無表情的聽着老闆吼完,摸了一把臉上的唾沫,翻着死魚眼狠狠地瞪着,翹着二郎腿的罪魁禍首,見那罪魁禍首還在賤嗖嗖的笑着,周珥閉眼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激情開吼。
“我罵他是他活該,你說說我都改多少遍了,我上班改加班改,我好不容易回家睡個覺半夜還打電話讓我改,我是人不是牲口。”
“狗屁不懂,天天還指手畫腳,好,我設計的你看不上,那我也按照你的要求改了,改了你還不滿意,讓你換個你看的上的,你還不願意,真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讓我改就算了,我足足改了81版,81版啊~唐僧去西天取經也不過如此了,我tm的就是那孫悟空也抵不住如來那老兒的奸計。”
“現在又跟我說還是第一版的好,你自己聽聽這種話是一個人能說出口的嗎?他就是赤裸裸的針對我,就是報複我,我說你矮怎麼了?你不矮嗎?你那增高墊都比的上恨天高了。”
周珥越說越來氣,框框的錘着桌子。
“哎!小周啊!别激動,别激動……”秃頭老闆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紅木辦公桌。
“你給我閉嘴,他腦袋空空,你比他還空,他是孫子,你連孫子都不是。”
周珥按着突突狂跳的太陽穴,越說越來氣,揪起旁邊捏着蘭花指的甲方,那巴掌眼看就要招呼上去了。
“周珥,你想幹嘛?你敢打我,我就告你,告到你傾家蕩産。”陸锍捏着蘭花指尖聲叫道。
刺耳的聲音拉回了周珥的理智,也喚醒了被罵呆了的老闆,“周珥,你還想打人,你不想幹就給我滾蛋。”
“不幹就不幹,這活誰愛幹誰幹,這窩囊氣誰愛受誰受,老娘不奉陪了。”周珥吼完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夾用力一扔,大步走了出去。
“你……你給我滾,哎呦!陸總你沒事吧!”秃頭老闆吼完,忙狗腿上前查看陸锍那被文件夾砸過的臉,一道鼻血緩緩的流了出來。
“啊……周珥,我跟你沒完,這個方案你必須給我改好了,換誰來都不好使,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砰~”聽着身後的尖叫聲,周珥氣勢洶洶地摔上了辦公室的門。
她看着辦公區對她無聲豎起大拇指的同事們。
她想咧嘴笑笑,結果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周珥。”
“周珥暈倒了。”
“老闆,老闆快出來,周珥暈過去了!
“快叫救護車,周珥被老闆氣死了。”
辦公室裡的老闆聽着砰砰的砸門聲,又聽着身邊陸锍得尖叫聲,氣的那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打開門就罵,“你們個個都是我的祖宗是吧!不去幹活都圍在這造反啊!”
看着辦公室門前圍着的人群沒有一個了他的,老闆氣沉丹田,醞釀了一口大的,正要開罵,就聽到一道哭聲,“嗚嗚嗚……周珥你醒醒啊!剛剛點外賣的錢你還沒給我呢!你不能死啊!”
老闆一個踉跄慌忙地撥開了人群。
就看到剛剛還拍桌子,瞪眼睛跟他激情對罵的周珥,此時雙眼烏黑,嘴唇發白,一臉烏青的躺在地上,俨然一副死了三天的樣子,這時老闆身後伸出了一個頭。
隻見那一向龜毛有潔癖,打扮精緻的甲方流着鼻血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周珥,他顫顫巍巍伸手去試探周珥的呼吸,然後兩眼一翻,華麗麗的倒了下去。
“啊……”被砸中同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老闆~老六,不對甲方爸爸也暈倒了怎麼辦?”尖叫聲把還在震驚中的老闆吓得一個哆嗦,清醒了。
“陸總,小陸你怎麼啦!哎呦我的媽呀!這尾款還沒到賬呢!你可不能在我公司裡出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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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嘀……嘀……”安靜的病房裡,周珥跟陸锍并排的躺在各自的病床上,護士看了看監護儀,心率,血氧,呼吸都正常。
她又調了調點滴的開關,“你們家長都小聲點,病人需要安靜。”
“好的,好的護士我們記住了。”剛剛還吵成一團的兩個媽媽互相看看,都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刷的一聲拉上了擋在中間的簾子,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迷迷糊糊中,周珥抽動鼻子,濃郁的檀香味撲鼻而來,耳邊的嘈雜聲也越來越清晰,哭嚎聲、誦經聲一時全部入耳。
周珥費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滾滾大河,恍惚中有人走了過來,然後她就看見一把尖刀插入了她的心口。
那刀上下翻飛一會兒血水就染濕了衣襟,“噗……”的一聲刀被拔了出來,噴湧而出的鮮血染紅了眼前人的衣服。
面前的人抹了把臉上的鮮血,把手伸進了她的胸腔内翻找着,一會兒後扯出一顆撲通撲通跳動的心髒。
周珥呆呆的盯着那顆血淋淋跳動着的心髒被抛入了河中,她眼前一黑陷入了黑暗中,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瞬周珥還在想,專家不是說夢是沒有顔色的嗎?
“咕噜噜……”饑餓喚醒了周珥,她用力地伸着懶腰嘀咕着,“好久沒睡這麼香了,就是做個血淋淋的夢,真晦氣,不會是有什麼不好的預兆吧!”
說着周珥拍了拍胸口,好似在确定自己地心髒還在不在,“嗯……???”
周珥唰的睜開眼睛,“這手感不對啊!我38c的胸呢!”
“吼~”周珥不知所措地捂住了自己地嘴,耳邊還回蕩着虎嘯聲。
她震驚又迷茫地看着自己長滿毛的——手?
周珥大張着嘴巴,仰躺着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爪子,黃色的毛絨絨的手背,翻過來再看看黑乎乎的肉墊,“肉墊為什麼不是粉色的。”
“不對,我在幹什麼,現在是該關心肉墊顔色的時候嗎?”周珥這才驚覺自己說出口的話變成了咕噜噜的聲音。
她擡手就是一巴掌,“吼~”脫口而出的呼痛聲又變成了虎嘯。
“這不是真的,我在做夢,我在做夢,對,就是在做夢。”周珥說着爬起身就往樹上撞。
“砰~”地一聲,周珥頭疼欲裂的坐倒在地,“嗚嗚嗚……他m的好疼啊!”
在地上躺屍好幾天的周珥終于認命了,她接受自己死了的事實,也接受了自己投胎成為老虎的事實,可她接受不了自己竟然是個野生老虎。
“憑什麼都是老虎,有的老虎可以躺在動物園裡賣賣萌就有吃有喝,我還要自己打獵,上輩子當人就是個社畜,這輩子成真的畜牲了還要自己讨生活。”
周珥拖着虛弱的身體一路上罵罵咧咧找吃的去了。
“啊嗚……喵喵喵喵喵~”周珥雙手按住樹藤,一臉陶醉的吃着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野生覆盆子。
“真甜,啊嗚~喵喵喵喵喵~”聽着不自覺發出的聲音,周珥也不想管了,自己都變成動物了還在意什麼形象,自然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吧唧吧唧~”周珥大聲的吧唧着嘴吃完一大片成熟的沒成熟地覆盆子,肚子還在咕咕的叫喚。
“唉!水果就是不抗餓啊!還是要找些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