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娘見你去求簽了,簽上怎麼說。”
“娘,是支上上簽,解簽的大師說了,兒定能如願。”陸元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母親,滿臉藏不住的歡喜。
陸母見兒子歡喜,心中也是歡喜,“那娘再猜猜,你求的可是姻緣簽?”
“還是娘知曉我,我與慧兒訂親已多年,如今終于可以風風光光地把慧兒娶回家了,娘就等着喝新媳婦茶吧!”
陸母想到懂事乖巧的高敏慧,心中也是期盼着兒子早日成親,“好好好,娘等着。”
新晉狀元郎陸元瑾本對拜佛一事嗤之以鼻,但誰讓他有個信佛的母親,這不剛忙完母親便讓他陪着來這聞名已久的須彌山還願。
這是陸元瑾第一次來這須彌山,須彌山的香火旺盛的出乎他的意料,陪母親燒完香陸元瑾看着排隊求簽的人群,他忽地就想起遠在福州的未婚妻,想着二人婚期将近,一向不屑一顧的陸元瑾第一次起了求簽的心。
懷着滿心的虔誠,陸元瑾拿起簽盒,等他拿着上上簽的簽紙時心中一片歡喜,這時殿内一片喧嘩,遠遠的見一衆僧人走來,隻聽周圍人群低聲驚呼,“慧仁大師,沒想到今日有緣得見慧仁大師。”
“慧仁大師?”陸元瑾驚詫的看着人們口中的慧仁大師,心中暗道:“這便是算出異星的慧仁大師麼?”
“異星出,萬年昌,當真能萬年昌盛麼?”陸元瑾随着人群避讓,低垂着頭不覺得念出聲來。
他不禁沉思起來,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前朝曆經千年已是久遠,想到前朝後期的那些内亂,皇室的混亂不堪,生活在水火中的百姓。
這天下怕是再也不能有哪個王朝再能比前朝更為久遠了。
“此子極有慧根,當為我法門中人。”
沉思的陸元瑾心中一驚,擡頭便見慧仁大師帶着衆僧立與眼前,他有些驚訝的看着慧仁大師。
“大師擡愛,能被大師看中,是我兒的福氣。”
母親的回話讓陸元瑾一驚,他驚詫的往身邊看去,他的母親不知何時已跪拜在地,四周來燒香拜佛的百姓都已跪拜在地,陸元瑾鶴立人群中,他看着慧仁大師滿意的點頭微笑。
那一刻陸元瑾腦中轟然作響,想也沒想便道:“大師擡愛,隻是小生心有牽挂,入不了這法門。”
哪知那慧仁大師好似聽不懂一般,慈眉善目地看着他,“紅塵萬千皆是前世因果,緣來緣去終是散,不如斬斷這萬千紅塵,一心修行,終得正果。”
“小生為家中獨子,還有母親需要贍養,小生苦讀十數載,如今終得高中,一腔抱負尚未施展,上有母親要養,下有家國未報,怎敢剃度出家。”
“阿彌陀佛,世間萬物一切皆有因果,你怎知與佛結緣不是這輩子該得的果。”
“今生牽挂太多,倘若真有因果那就來世再報吧!來世就讓我從出生起便做這廟裡的小沙彌,這樣也好了無牽挂。”
陸元瑾想他這樣拒絕得夠明顯了吧,他都這樣說了,慧仁大師總不會勸他出家了。
“你怎知今日話,他日沒說過呢?且你塵緣已盡,過于貪戀執着塵緣,來世再難為人。”
大師的話像是一柄木錘不斷地擊打着他的理智,“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哪有人會勸一個一面之緣的人出家?”
“元瑾閉嘴,怎可頂撞大師。”
陸元神震驚地看着一向疼愛的母親,竟然為了一個和尚出言斥責他。
“大師,我兒元瑾真如大師所說,塵緣已盡麼?”陸夫人恭敬的行禮,她問話時甚至不敢直視慧仁大師。
“唉!癡兒啊!塵緣已斷,執戀枉然,到頭來還是孤獨一世,既你不願,罷了,罷了。”慧仁大師說完便拂袖離去。
陸元瑾心下松了一口氣,他才不信什麼塵緣已盡,他剛剛明明求了上上簽,陸元瑾見母親征征的盯着遠去的慧仁大師,他怕母親憂心,忙舉起手中握着的簽紙,“娘,你看我剛求的姻緣簽,這明明是上上簽,怎可能是塵緣已盡。”
陸母看向兒子手中的簽紙,那簽紙竟在二人的注視下一點點化為灰燼。
“慧仁大師,我兒願意出家,還求慧仁大師度化我兒。”
“善哉!”
後面的話陸元瑾再也聽不到了,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灰燼,難道他與敏慧的緣分真的已盡?
“慧姐兒,那簽紙是我眼睜睜的看着燒毀的,你們的緣分真的已盡,你又何必強求,與其讓他孤獨一世,我甯願讓他出家,隻盼他以後能如慧仁大師般受人景仰,也不枉他來人間走一遭。”
“怎會如此,我不信,我不信。”慧姐兒癱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搖頭。
周珥凝視着大殿的方向,她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可到底是什麼不對卻沒有一點思路,她敲了敲腦子,總感覺在寺廟裡呆久了腦子都遲鈍了。
周珥輕歎一聲,看着高家兄妹相攜而去,鄭三公子也悄悄退去,那藏身的大樹輕輕晃動,樹上的人早已離去。
周珥突然想到陸夫人說過皇上也同意了的事,“大娘你剛說皇上也同意了,你怎知皇上同意了,難道皇上還下旨讓臣子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