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是真的,真是小孩,跟我一樣大的小孩。”那小孩坐在父親得肩頭又蹦又扭,急得臉都紅了。
“好好好,是真的,小孩就是小孩,真敢想啊!”
“就是。”
衆人一邊往上走,一邊打趣着,周珥卻緊皺眉頭,她那日見到的慧仁大師明明是個十多歲的小孩兒,為何他們沒一人說的相同。
周珥看向那個唯一說慧仁大師是小孩的孩子,那孩子看上去頂多8,9歲,那他說慧仁大師看上去跟他一樣大也是不對。
周珥又看向那年輕的婦人,白胖的中年婦人,還有那白發的老漢,他們所說的慧仁大師多多少少都與他們自身有些相似之處。
“難道慧仁大師是有什麼法器?那法器可以讓慧仁大師在不同人的眼中是不同的樣子。”周珥暗道。
衆人來到寺廟,寺内已被圍的水洩不通,寺廟門前還有侍衛攔着後來的百姓,周珥站在寺門前往裡看,隻看得到一片高矮不一的人頭。
“就這位置,不說看慧仁大師了,就是聽也不一定能聽的到。”周珥說着就扯着高翠蘭往外走。
二人繞到寺廟後牆,見四下無人便翻牆入内,後殿内已搭好高台,那些家眷都在搭好的棚内等着。
周珥也沒去跟人往一塊兒擠,挑一顆正對着高台地大樹,提着高翠蘭無聲無息的跳了上去。
“铛~铛~。”鐘鼓樓内的老僧悠悠地撞着大鐘,底下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慧仁大師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高台上。
周珥目光幽深的盯着台上的慧仁大師,慧仁大師坐着蓮華坐,雙眼微合,嘴唇輕啟,“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祇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羅漢,……”
随着經文緩緩道出,慧仁大師周身升起金色的佛光,白眉白須,面容慈悲,好一副得道高僧的面相。
看着底下虔誠的信徒,周珥喃喃道:“真有意思,慧仁大師難不成是一群人?”
“師父你說什麼呢?”
“翠蘭你看慧仁大師長什麼樣子?”
“臉頰有些清瘦,白眉白須,但看上去就覺得很慈祥。”
周珥點頭,她探出神識尋找了一圈,寺内并沒有那位一國之君,倒是那位面白無須的中年男子一直待在客院。
半個時辰阿彌陀經就講完了,衆人期盼已久的狀元郎剃度開始了。
衆僧一應事物都已備齊,狀元郎緩緩從室内而出,隻見一高挑清瘦的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袍子,披頭散發的出現在衆人眼前,長發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人一時不得窺探半分。
陸元瑾行至慧仁大師跟前跪拜在地,先行了拜師禮,又讀了發願文,剃度師拿刀向前。
黑發一束束落下,“等等,元瑾哥,你當真要出家嗎?”一道女聲歇斯底裡地響起,台上的陸元瑾忽地一抖,頭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是高敏慧趕來了,周珥看着急促喘息的高敏慧,她在人群中奮力地往裡擠。
“元瑾哥,我們成婚在即,你一聲不啃的就要出家,你置我于何地?”
高敏慧的一番話就像是在熱油鍋裡加了一碗水,人群瞬間沸騰起來,那些皇室家眷也不顧身份地探頭看去。
高敏慧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下,她淚流滿面的看着高台上的陸元瑾,“陸元瑾,你需給我個交代。”
剃了一半頭發的陸元瑾緩緩轉頭,“是我對不住你,如今我意已絕,慧姐兒你以後會找到更好的如意郎君。”
“我不信,我不信你如此狠心,你怎會突然就變了心,明明半月前你還寫信給我,你讓我等着你,為何短短半月你就變了心,你明明不信佛的啊!”
慧姐兒剛說完,外面的人群又沸騰起來。
“讓讓,讓讓。”一隊侍衛轟開了人群,往慧姐兒圍去。
坐在台下的陸母終于坐不住了,她慌忙撲向高敏慧把她護在身後,“慧姐兒,你别說了,大娘求你别說了,你們緣份已盡,再無可能。”
周珥也從怔愣中醒過神,她眼神複雜的看着台上的陸元瑾,又看看悲痛欲絕的高敏慧,像,實在太像了,陸元瑾長的跟陸锍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可周珥也看出陸元瑾并不是陸锍,世界如此之大,偶爾有幾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好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更何況這還是不同的時空。
台下的高敏慧還在哭訴着二人的過往,台上的陸元瑾一聲不吭地看着她,那眼中全然不見一點愛意。
周珥不忍高敏慧獨自一人面對那些侍衛,便想飛過去幫忙,忽的周珥一怔,在她識海内的沉睡的虛無為突然動了動。
周珥心中一喜,她看了一眼高敏慧,見她那邊有陸母護着,暫無大事,便傳音道:“虛前輩,你是醒了麼?”
“虛前輩?”連叫幾聲,虛無為還如以前那樣一動不動,周珥有些沮喪,難不成剛剛隻是幻覺。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強迫你出家。”周珥一個恍神,便見高敏慧指着慧仁大師大喊着。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你們二人緣份已盡,何苦強求。”
“你說盡了就盡了麼?我偏不信,元瑾哥你說啊!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強逼着你出家的?”高敏慧倔犟的看着陸元瑾,她需要陸元瑾給她一句實話,而不是什麼狗屁的緣份已盡。
“唉!”慧仁大師搖頭,示意剃度繼續,那邊的侍衛也得到指令不顧陸母的阻攔去拉扯高敏慧。
周珥再顧不得其它,飛身上前踢開了扯着高敏慧的侍衛,“緣份盡沒盡也不是慧仁大師一句話便斷的,陸狀元你如此出爾反爾,背信棄義,就簡簡單單一句緣份已盡便就交代了麼?”
“阿彌陀佛,我心已絕,師父接着剃度吧!”
陸元瑾雙手合十,閉着眼不去看高敏慧。
“陸元瑾,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甯願出家也不願娶我,究竟是有什麼逼不得已地原因。”高敏慧眼神決絕的看着高台上的陸元瑾。
可回答她的隻有那不斷掉落的頭發,陸元瑾地冷漠決絕,就像那剃度的刀,不斷的淩遲着高敏慧的每一寸皮肉與骨血,“好,好的很,陸元瑾你不是要出家嗎?那我就讓你跪在佛前日夜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