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甜的老檀香初聞時溫潤細膩,淡淡的木質香淡雅、沉穩,讓人不由得放松心情,尾調的凜冽辛辣卻又讓人為之一振。
周珥兩眼咕噜噜地轉着,上下打量着仙味十足的大殿,又狀似無異地偷偷瞟了一眼上首談笑風生的二位。
見那二人談到高興處,俱是一臉笑容地互相舉杯喝茶,好似忘了殿下一站一躺的二人,周珥意興闌珊地皺皺鼻子,盯着地面的蓮花紋思緒漸漸發散。
慧仁大師自作孽,用了明面上早已銷毀的堕佛鐘,結果遭到反噬暈死在林中,周珥提着慧仁大師本想返回寺廟給衆人一個交代,結果半路被人攔住了去路。
周珥見攔路的是一白眉白須的陌生道長,不由的挑眉凝視心中暗道:“莫不是哪個山精野怪變化而成,特來诓騙與我吧!”不怪周珥如此想,隻因道長這個品種在大梁國可是少見得很。
周珥上下打量着老道,“不知道長這是何意?”
“哼!”那老道聞言兩眼一瞪,甩着拂塵不滿地哼了一聲,又見周珥嚯的瞪大眼睛看着他,這才笑眯眯地摸着胡須。
周珥瞧着那熟悉的動作,面上一片歡喜,趕緊上前咧嘴一笑,“祖師,你怎麼來了?”心中卻沒好氣地嘀咕着,“這神仙都是些什麼愛好啊!出門喜歡喬裝打扮,躲躲藏藏還讓别人猜,沒認出來還不高興。”
菩提祖師沒好氣地又一甩拂塵,“我不來,怎知你闖出什麼禍事來?”
這話說的周珥就不愛聽了,脖子一梗,不服氣的道:“祖師,我這可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菩提祖師無奈搖頭,“手中提的是何人?”
“一個道反天罡的老僧。”周珥晃晃提着的慧仁大師,趕緊把前因後果一一交代清楚。
菩提祖師聽罷點點頭隻道原來如此,周珥嘿嘿一笑以為躲過一劫,沒成想菩提祖師話鋒一轉,“那堕佛鐘呢?”
“堕佛鐘?”周珥一愣,忙道:“跑了,跑的可快了,我想去追來着,誰知一眨眼就跑沒了。”
“當真?”
“自是當真,我怎會欺瞞祖師。”周珥一臉真誠地眨巴着大眼睛。
菩提祖師挑眉一笑,意味深長地看着周珥,“既如此就離去吧!”
“那怎麼行,這邊的事還沒解決完呢!”
“還有個何事?”
“嘿嘿,祖師你看這老僧做了這麼多壞事,你說靈吉菩薩是否知曉,我聽說這靈吉菩薩有一顆定風珠,正好猴哥快到黃風嶺了,這黃風嶺的黃風怪那一股黃風可是很厲害的,須得有這定風珠來對付。”
“可這黃風怪又是靈吉菩薩奉如來之命看守,那黃風怪在黃風嶺不知做下多少孽事,也沒見靈吉菩薩拿他如何,我們不如找這靈吉菩薩讨一讨這定風珠。”周珥左繞右繞終于道出了此行的真實目的。
周珥說完看向沉思的菩提祖師,“老祖,你說這定風珠讨不讨得。”
菩提祖師摸着胡須,微眯着眼點點頭,“嗯,可讨,難為你還記得主要之事。”
“嘿嘿,您交代的事我可都記着呢!這出門帶小徒弟曆練都是其次,主要目的還是來給猴哥讨要寶貝。”周珥拍着馬屁,談好的笑道。
“我看你是樂而忘返。”菩提祖師說着一股氣勢蕩開,周珥一怔被威壓,壓倒在地,菩提祖師見周珥面色慘白五體投地,這才想起周珥是個小弱雞,忙把她納入自己的神識下。
周珥隻覺身體一松,她捂着不斷翻騰地胸口狼狽的爬起,“噗~”一口鮮血噴出。
“老祖,你……”抱怨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眼前的場景不斷變化。
山林退去,一香煙缥缈,鐘磬悠揚的禅院出現在眼前。
一陣瑞霭翻騰,一頭戴寶冠,面容慈祥卻微帶怒容的菩薩出現在眼前,菩薩一出場便笑道:“尊者大駕,未曾遠迎失敬失敬。”
周珥聞言定睛一看,來人身着雪白綢裙,腰系彩帶,可能是匆忙而出,連僧衣都未來得及穿好。
菩提祖師輕甩拂塵,雙手合十,“菩薩客氣,今日貧道出門尋徒,見此地魔氣升騰,便下來一探,原是小徒與這老僧正在鬥法,這本是小事,隻是這老僧所拿法器,竟是上古前便銷毀的佛門禁器,堕佛鐘。”
靈吉菩薩聞言心中一緊,堕佛鐘他也曾耳聞,隻是不知為何堕佛鐘會出現在他的地盤,他卻一無所知。
“我想着此處是菩薩的道場,這老僧又是菩薩的門徒,理應知會菩薩一聲。”菩提祖師老神在在地陳述完事實,便一甩浮塵,不再開口,等着靈吉菩薩給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