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伍德公爵的故事隻是寡婦得到了富翁丈夫的遺産,讓伍德家重新回到有錢有勢的貴族行列。
那她的經曆絕對稱不上“傳奇”,更不會成為貴族圈裡的風雲人物。
“在第一任丈夫離世一年後,伍德公爵就和國外的知名收藏家結了婚。”
“她再次結婚時也還不到三十歲,但那位著名的收藏家卻已經年近五十。”
薇洛安單手撐着下巴,偏頭擡眸看向一旁靜靜聽着的洛斯貝爾。
她的眼眸猶如夜幕降臨前薔薇色的天空,平靜的眼神中蘊含着深意。
她輕挑起一邊眉頭,唇角勾着似有若無的清淺笑意,語調含笑地問洛斯貝爾。
“你猜怎麼着。”
遺産,收藏家,單身公爵,拍賣會。
所有的關鍵詞關聯起來,一個假想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腦海中。
洛斯貝爾皺起眉頭,猶疑地問:“那名收藏家也死了?”
據洛斯貝爾所知,伍德公爵現在是獨身,且有着不止一個的長期情人。
如果不是和前夫離婚,那就是她的第二任丈夫也遭遇了不測。
伍德公爵又一次成為了寡婦。
“是的。”
薇洛安嘴角的笑容弧度更深,輕笑了一聲,肯定了她的猜想。
她放下撐着下巴的手,雙手敲擊鍵盤,一邊往下說。
“兩人成婚不滿三年,伍德公爵的第二任丈夫也因意外身亡。”
她将面前的電腦屏幕轉向洛斯貝爾,屏幕上顯示着,有關著名收藏家莫雷爾意外墜海身亡的死訊。
“莫雷爾是個beta,他沒有孩子,父母也都早早過世。”
“所以他的遺産,包括那些價值連城的收藏品,全都歸伍德公爵所有。”
薇洛安又看向洛斯貝爾,笑着問她:“你覺得,一般人看到這個新聞,首先會想到什麼。”
洛斯貝爾将目光從電腦屏幕移到薇洛安臉上,對視上她那雙變得漠然的沒有溫度的眼睛。
“蓄意謀殺。”
薇洛安直言不諱,從喉嚨溢出一聲冷笑。
“一次可以是意外,那麼兩次呢,也是意外嗎。”
确實,除了錢财,衆人很難想象一名年輕的alpha貴族為何會同比自己年長許多的beta平民結婚。
且伍德公爵的兩任丈夫都在婚後遭遇意外。
這很難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伍德公爵存在充足的作案動機,所以警方對她進行了調查。”
薇洛安的手又飛快地在鍵盤上遊走,搜索出警方調查伍德公爵的新聞。
屏幕上,更像是花邊新聞的标題映入眼簾。
——“風流成性的女公爵!丈夫墜海,妻子竟在與情人‘翻雲覆雨’。”
“但伍德公爵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莫雷爾墜海的時候,她正在和她的情人歡好。”
無論是遊輪上的監控攝像頭,拍攝到二人一同進入同一客艙的視頻。還是情人為她作證的證言,都能夠證實伍德公爵當時并不在案發現場。
“在打撈上莫雷爾屍體後,警方對他的屍體進行了屍檢。檢測結果顯示,莫雷爾的死因是溺斃。”
“且根據船上服務員和其他地方的監控視頻推測,莫雷爾很可能是醉酒後意外墜海。”
薇洛安存疑地搖了搖頭:“伍德公爵被徹底排除了殺人嫌疑。”
自那之後,盡管伍德公爵沒有再結婚,卻绯聞不斷。
她的情人對象不乏有形貌昳麗的電影明星,也有青春活力的大學生。
放浪的女公爵,也成為了她最為人所知的名聲标簽。
伍德公爵不單繼承了兩任丈夫的遺産,也靠着兩任丈夫結識各界人士。
她若隻是個有錢貪财的貴族,也絕不會在上流圈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伍德公爵有着聰明的頭腦和過人的膽識,利用收藏品廣交人脈,再利用人脈得到許多情報。
政商兩界的重要情報,遠比許多藏品來得珍貴。
薇洛安告訴洛斯貝爾:“拍賣會看似是拍賣藏品,實際上就是在為買賣雙方搭橋牽線。”
“隻不過真正的行賄場所并不是在伍德公爵的地盤。她隻是中間人,又沒有政界的實職。拍賣會的流程也都正規合法,所以根本不能判定她有罪。”
薇洛安認為伍德公爵是個危險人物,始終對其抱有警惕心理。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伍德公爵是個有着七竅玲珑心的聰明人。
薇洛安真心實意地感歎:“伍德公爵的頭腦遠比她的精神力來得令人佩服。”
“其實往年殿下是不會親自去參加慈善晚宴的。”薇洛安疑惑地自言自語,“不知道這次為什麼答應親自出席。”
洛斯貝爾立即想起引起德墨柏亞注意的那個名字。
“羅非·威爾遜。”
“什麼?”
洛斯貝爾突然說出的陌生人名,讓薇洛安露出更加困惑的神情。
“我猜殿下是為了這個人才決定去參加晚宴的。”洛斯貝爾解釋說,“他在聽到羅非·威爾遜這個名字的時候,有不一樣的反應。”
薇洛安垂眸思考,在腦海裡搜索關于這個名字的記憶,但搜尋無果。
“我對這個名字不太有印象。”她歎息着搖頭。
薇洛安利用電腦搜索這個人的相關訊息,查到後喃喃道:“這個人是羅非生物集團的CEO.”
“羅非生物集團,是家做基因工程研究的公司。”
她看到一條關鍵信息:“這個集團近兩年也擴展了做人工授精的業務。”
商業性的輔助生殖技術必須經過帝國醫療監督管理局的審批。
通過審批的時長往往需要好幾個月,甚至一年。
該說這家公司的領導很有遠見,還是他們提前得到了帝國即将推出新政策的情報,這項拓展業務将為他們集團增添不少的收益。
薇洛安大膽猜測是後者。
否則,德墨柏亞不會無故出席一場利益複雜的私人慈善晚宴。
“我會幫你調查一下關于這家集團的資料。”
薇洛安瞥見洛斯貝爾沉重的表情,寬慰她說:“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伍德公爵不至于在自己的場合自找麻煩。”
“謝謝。”洛斯貝爾向她道謝。
薇洛安笑着揮揮手:“一點兒小事而已。再說了,如果不是殿下指名你陪同,這本是屬于我的工作。”
她輕松說:“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或許我下周能享受個自由的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