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沒事吧?”沈寒月急忙道。
聞言玄刃自信應道:“怎會,我江陵明醫來醫治自然不會有事。”
沈寒月不信任的眼神似刀子一樣撲來。
她道:“倘若有事我剁了你的舌頭!”
玄刃無奈,轉念一想又道:“寒月姑娘,你應該剁醫生的手啊!”
“……”
中年男人一頓,手中的銀針似乎沉重了幾分。
兩人鬥嘴鬥的愈來愈勇,沈寒月怒的抱起了胳膊。
一張清麗的面頰上即便挂滿怒意,卻還是依舊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阖上眼的沈寒川。
少年阖上眼,氣息均勻。
面頰蒼白無力,身體之上白衣被脫下,隻留繃帶交纏。
烏青斑駁的痕迹在沈寒川身體上遍布,醫師歎氣看向二人道:“乃是與邪物争鬥時落下的,經脈損傷了大半,一定要定時服藥。”
沈寒月看向榻上昏迷的少年,她掀開那人衣衫。
可渾身上下白皙肌膚皮肉潰爛,青黑色屍毒與涓涓鮮血染在一起,顯得極為可怖。
眼見如此,女子頓時站的不穩,雙眸染上紅霧。
不知過了多久,沈寒月眼角挂上疲倦,可死活不願離去。
她一手撐着額頭,往日嚴厲的模樣不複存在,望向沈寒川蒼白的面頰。
身後有輕微足音傳來,玄刃将軍不知何時來了。
玄刃倚靠着牆壁,不屑一顧的瞅着自己的便宜弟弟,又看向那女子道:“你,很喜歡你這個弟弟吧?”
女子目光挂上了溫柔,扭頭看向玄刃難得輕柔的開了口道:“自然,我雖待他嚴厲卻也不忍瞧他飽受苦難…”
玄刃笑了笑,感慨:“女人就是心細。我弟弟從小被我打來打去,端盤子洗衣裳,髒活累活我都讓他幹。有次他在我身邊跟着,還不小心掉荷花池裡了,一直哭鬧。我背着他去買了包桂花糕,也不哭了,留着大鼻涕笑嘻嘻的吃,可有趣了。”
此話一出沈寒月輕笑了起來,攥着手絹直笑。
玄刃被這笑也感染的笑了幾聲,他竟是覺着這個不苟言笑的,笑起來倒還真旖旎風光了些…
話落,沈寒川緩緩的睜開雙眸。
迎面撲來阿姐擔憂的眼色,沈寒月急忙憂愁道:“身體可有不适?”
他勉強的坐了起來,剛想扶沿坐起卻被阿姐猛的按了回去,頓時頭暈目眩。
沈寒月呵斥的聲音傳來,可沈寒川沒有聽清楚。
隻是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傷,都在嘶吼着嚎叫疼痛的感受。
沈寒川唇角洩出聲苦楚來,女子也不願在呵斥。
抿着唇推開窗扇,頃刻間,一縷耀目日華拂過他的身邊,隻留暖意。
“寒川,此次是我與玄刃将軍的失誤,不該讓你們二人去對付如此艱險的事。”沈寒月垂眸,眼眸中閃過一絲悔恨。
溫暖的光亮映在沈寒川側臉之上,少年烏絲散落,一手撫上了女子輕顫的手淡然道:“不怪阿姐。”
女子一愣,再次為沈寒川掖了掖被角。
就在此時,不遠處不情不願的男人。
嫌棄至極的看向躺在榻上,半身不遂的玄堰。
翻了個白眼不屑道:“天天在苑中自诩天下第一,竟然連兇屍都鬥不過,還落個傷痕累累真是丢死人了!”
黑袍少年白了無數眼,可渾身上下如抽筋拔骨般酸痛至極…
就連平時為非作歹的嘴都被綁帶給擋住了,徒留玄堰怒目圓瞪的無聲反抗!
見此模樣數人都樂的不行,玄刃将軍坐在榻上忙不疊開口道:“這死小子小時候,天天要和我決鬥。打不過我還叫一幫子狐朋狗友,不過最後的結果都是他們被我打的鼻青臉腫,我被老家主罵的狗血淋頭。每次被打哭了,帶着傷一瘸一拐的找我們母親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