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狂奔了一日後,車上三人都身體抱恙。
但江陵趕回隐陽路途隻多不少,即便如此,狂奔也需大半個月才能抵達。
幾人一合計,天天累死累活,還不如當個清閑的遊俠…
馬車慢下速度時,他們已經幾乎快到第三個驿站了,如流雲般的黑棕馬匹不在活動。
慢慢悠悠的趴在地上吃着嫩草尖尖。
沈寒川扶着門邊,慢慢的下了馬車。
擺脫恐懼後,馬車行動的速度極為可觀,反正他是不在胃中翻騰了…
就在此時,玄堰半倚半靠在一顆大樹下,頭上戴着細枝編程的鬥笠。
鬥笠下是英俊不凡的潇灑少年郎,玄堰口中含着根狗尾巴草,向着沈寒川的方向擺了擺手。
他緩緩的走了過來,剛想和玄堰搭話,一股重力拍上他的頭。
沈寒川有些眼冒金星,不過立刻回神,就摸到在頭上同樣有一頂細樹枝編織的鬥笠。
沈寒月輕笑着也給自己帶了一頂,三人一人一頂,格外有趣。
“寒川,你看!寒月姐編的,我有沒有江湖遊俠的感覺?”玄堰笑着,用手拉低了帽檐。
沈寒川立即道:“我阿姐編的,自然好瞧。”沈寒月藏了藏紅透的指尖,但依舊笑的彎了眼。
其實樹枝編的不算好看,歪歪扭扭還有大大小小的孔洞。
隻不過,沈寒川格外喜歡。
曾經他與阿姐幼時,阿姐雖然嚴厲卻也有有趣柔軟的一面。
“路上風大,天氣還熱,别曬傷了。”沈寒月淡笑道。
話落三人再次上了馬車,沈寒川坐在馬車前。他們三人輪流策馬奔騰,本該是一人數裡到驿站,可沈寒月唯獨一人就驅車百裡。
沈寒川主動接下缰繩,剛欲上馬車,霎時幾隻烈馬怒目圓睜扭過腦袋的嚎叫。
精壯的前蹄在地上不耐煩的刨,塵土飛揚,一個個圓坑浮現在眼前。
那幾隻如流雲般的黑馬,怒火中燒的大聲嚎叫。不肯離開,馬車在須臾間颠來簸去。
沈寒川不顧反對的坐上馬車前,他剛欲牽動缰繩離開,駿馬們又開始不樂意。
馬車晃蕩無比,直到一隻手搭上了沈寒川不知所措的手背之上。
那人前胸搭在他的後腰處,唯有溫熱與汗津津的身體貼在一起。
那手牽動着缰繩,原本還一臉不屑吹眉瞪眼的流雲黑馬,頓時就不再為虎作伥。
歉歉的扭過馬臉,擡起圓溜溜的眼睛。
就瞥見黑衣少年,那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頓時,在玄堰手中浮現出一根皮鞭而來。
少年笑盈盈的再次瞧了眼,身旁的沈寒川道:“我就在你身旁随着,他們倘若不乖,直接用鞭子抽。這三匹馬從小就是我飼起來的,又皮又孬。别人騎着他走兩圈兒,直接給人踹下來,特别是為首内個!”
馬車輕輕柔柔的走了起來,路上有些許颠簸,不過也算路途平緩。
沈寒川淡淡的享受着路上的颠簸,與江陵難得一見的太陽。
為首的那匹馬身形格外優美,一張馬臉也别具一格的俊美,跑起步來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精壯的馬蹄,與油光水滑的皮毛。
他難得的好奇起來,看向玄堰道:“首馬叫什麼?真乃一匹好馬。”
剛才還低頭假寐的玄堰,睜開了雙眼,垂着頭道:“玄冥。”
沈寒川頓了頓“其他的呢?”
“郎胤秋和我大哥…”
話落後,沈寒川不知該怎麼說,就扭過了頭。隻感覺,誰得罪玄堰,都是個好笑的下場。
馬匹們跑的稍快了些,映入眼簾的是遠處有個小村莊。
村子頗小,看似幾乎村民不超百人。
三人不準備在這裡停留,可入了此地就濃霧不散。
沈寒川見勢不對,連忙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