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男人氣喘籲籲的趕了回來。
他急忙将東西布在屋裡,忙前忙後的累癱在桌上道:“寒川君…你看這東西還缺不缺什麼了?”
黃金香三株,一對紙紮的孩童。
他與沈爍熠留下,将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黃金香點上後,香氣悠遠而溢散開來。一株香便已值千金,這是考驗真心。
紙紮的孩童是否有煞,這是考驗曾經。
兩項皆無問題,沈爍熠站在一旁更是不懂了,少年站在門前手撐一把劍刃,持攻擊動作。
“寒川君…這又是幹什麼?”少年道。
沈寒川眼見一切準備妥當,便坐在木椅之上。他擡手靈力塑造出兩條霧晶龍,如蛇莽般大在空中咆哮着,一聲聲嘶吼都将魔物吓的退避三舍。
少年看的癡迷了許久,此時一條霧晶龍便飛了過來,碩大的龍爪舉在身前沖着少年吼了又吼,那霧晶龍身上的鱗片如錦似幻分外好看,他擡手輕柔的摸了一下,此龍竟當真是實物…冰冷硬滑的觸感在指尖劃過。
他未曾想過寒川君僅僅是閉關兩年之久,靈力就已如此登峰造極,造出來的靈甚至可被稱作活物。
沈寒川指尖微動,那靈龍就随着他的動作而動。他看了眼窗外月色正好,朦胧的月光灑在沈寒川的白衣與側頰之上,映的他五官更顯端正。
“爍熠,現在我要進入夫人的夢中。你為我守夜三個時辰,如三個時辰後我還醒不過來,你就叫醒我。”沈寒川說着,理了理發絲與衣袖。
發絲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銀光閃爍不知為何,卻有虛無缥缈的美在襯他。
少年紅着臉應下了,他也不知究竟是想讓寒川君安全回來,還是想讓他稍微晚到一些。
沈寒川手靠在桌面之上,撐着側頰緩緩的睡去…他似乎是來到了個虛無缥缈,又如夢似幻的地界。
天上流雲又瓊樓玉宇,與民風淳樸之地交界,依山傍水。
空中有着源源不斷的荷花香氣撲鼻而來,遠望過去,在層層疊疊的回廊之中,有一巨大的荷花池,映照着天上明月。
沈寒川出關之後第一次少有的瞪大的眼。他似乎無法忘卻眼前之景,此地正是江陵荷花苑。
他孤身隻影的走在荷花池邊,試圖尋覓去印象中的那個身影,可卻終是徒勞,這裡有着千千萬萬的人,卻唯獨沒有那人的身影和那人意氣風發的臉。
荷花池不遠處有一假山,假山腳下養滿了一株一株的靈竹,翠綠的竹葉纖長的竹幹,正與富商家中的那一模一樣。
沈寒川緩緩的走了過去,他伸手摘了一隻竹葉,竹影深深,他的身影被掩蓋在其中。
似乎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他與阿姐在荷花池邊閑庭漫步的時候,也曾在這個方向發現有人偷偷的望着他。
白衣的青年緩緩歎了口氣,他垂着眸繼續向山上走。
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在身旁走過,可大多數的人更是沒有五官,隻是空空的一具身體走着。
臨近山頂時,涼亭中布了一個棋局。
少女愁眉苦臉的望着空無一人的對面,沈寒川打量過去終是發現了有靈識。
他坐在那人對面,女子興緻盎然的瞧着他笑起道:“小公子,和我對弈一局吧。”
沈寒川道:“好。”
他話音剛落,那女子頓時又悔了剛才的想法。
她嘟囔着嘴又道:“好不容易碰上像您這樣的絕色,我就更是要多調戲幾番。”
“姑娘想怎麼玩?”沈寒川惑道。
女子捋捋發絲,面上帶起了笑意,說着:“倘若,你赢了我便和你講講往事,倘若我赢了,你便和我講講你的情事。”
沈寒川對上那人喜悅的雙眼回應道:“一言為定。”
他的猜測并無問題,宅院中的夫妻二人曾是個修仙者,他剛進宅院時其實就已隐隐猜測到。
倘若房中有魔氣泛濫,究竟何人?才能抵擋這些魔氣而正常起居,正是修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