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橘發帽子男比我想的敏銳很多,我隻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塊石子,他立刻就反應過來不對,視線銳利地朝我的方向射來。
“哦……是你啊。”看清我的臉之後他放松了許多,把抓在手裡的壯漢像丢垃圾一樣随便地丢在地上,然後姿态很閑散地向我走來,看架勢是要和我聊兩句,“有段時間沒見了,什麼時候從歐洲那邊回來的?”
“實際上,我還沒去歐洲,”我慢慢地說,“因為現在的我才剛滿18歲。”
“哈?”橘發帽子男的眼睛在聽到我的前半段話時咻的一下瞪大(我才注意到他有一雙海一樣的眼睛,又染發又戴美瞳,真是潮人),在聽完後半段後他又露出淡然的表情,含蓄地表達了“嘿這人又開始了”的無奈。
“啧,好好說話不行麼?”橘發帽子男超級響亮地啧了一聲,“有沒有人說過,哼,肯定有人說過,你越來越像□□那家夥了。我是指惡趣味方面。說實話,我現在還是不懂你為什麼要和青花魚那種爛人結婚。”
“沒有人說過這樣的事,因為我現在隻有18歲,還是個清澈愚蠢的預備大學生。”我非常誠懇地重複了一遍,橘發帽子男還是沒信,并且露出了“你還想演多久啊”的無語表情。
這年頭為什麼說真話都沒人信了,我好難,“而且青花魚又是誰。”
我不記得我有認識過長得像魚的人,而新認識的大家都長得很漂亮,和魚沒有一點關系。
等會,他說我和那個什麼青花魚結婚?我的未來丈夫不是治桑嗎?他是個漂亮男人,和魚也沒有一點關系。
……難道說我的丈夫其實不是他,他的真實身份是小三,是我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近期偷偷謀殺了我的醜鬼青花魚丈夫然後假裝自己才是我的丈夫登堂入室!!
“你表情怎麼突然這麼奇怪?”橘發帽子男有點疑惑,随後他想起了什麼似的,迅速警惕起來,“喂,别再拿你們裝備部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了!上次你送我的那個MP3打火機差點燒掉我的頭發!”
MP3打火機?有意思,我還沒見過呢。“哦哦這樣啊,所以那個打火機唱的什麼歌?”我希望是歌劇魅影,我喜歡強勁的管風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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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發帽子男撂下一句“受夠你們了”就走了。
這是為什麼?我沒做什麼啊?
而且還忘記問他青花魚是誰了。失策啊。
疑惑萦繞在心頭,我悶悶不樂地穿過小巷,那三個搶劫的男人早在橘發帽子男和我聊天的時候就連滾帶爬地跑了,整條巷子又變得清淨起來。
我一邊走一邊踢巷子裡細碎的小石子,不慎用了大力,碎石直接向巷口飛去,觸到一個人的鞋子才停下。
“哦呀,好别開生面的打招呼方式。”被我懷疑是小三的人、自稱我未來丈夫的人、我覺得長得非常漂亮的人、我不知道姓氏的治君,正站在巷口等我。
“竟然直接從四樓的窗戶上翻下去,還真是吓了我一跳。”他轉頭看向我,語調輕柔,充滿溫情的擔憂。巷口的陽光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柔和的金色,令他的笑容毫無陰霾,溫柔又親切。
“你……”為什麼在這裡?話還沒說出口,他就走過來,在我面前攤開手心。
一串鑰匙靜靜躺在他手心裡,其上還挂了一隻裹了半身繃帶的黑貓玩偶。
“來送鑰匙。”他說。
“沒考慮到你的心情、沒能及時安撫你,是我的過失。但是再窘迫也要做好萬全之策再逃跑啊。”他柔柔地看了我一眼,接着輕輕拉過我的手,将我的手覆在他躺着鑰匙的手上。
“回家吧?至少先把手機和錢包拿上,再開始在未來的冒險吧,年輕的勇士小姐。”
他肯定是在吃早餐的時候往我的橙汁裡灌了迷魂湯,不然我為什麼就這麼跟他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