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預料莫炀會這麼問，還好早有準備，不慌不忙的說道：“就算我對溫先生有想法，效忠的還是莫總您。怎麼說，我都比穆甯對您和溫先生的威脅性小多了，您說是不是？”

莫炀先是贊許的點了點頭。繼而淡淡說着，卻盡是警告之意。“隻不過，我最恨别人利用我。若讓我發現，你隐瞞了我什麼......”你一定會比穆甯更慘。

徐曉跟了他有一陣子了，對他也算有幾分了解，即便莫炀不直說，自然也知道莫炀的手段。應聲道：“當然不會。”

六子可是将二人的話都聽了個大概，待莫炀挂斷了電話，立馬走到莫炀面前，一臉震驚道：“炀哥？這是唱的哪出？您要讓徐曉出面幹預老大和穆甯之間的事？您就不擔心老大......”

莫炀先是點了支煙，慢慢吐出一個煙圈。才說道：“六子。我莫炀從來不會後悔，我不會看着老大和我們所做的一切，因為一個女人，毀于一旦……穆甯，不禁會毀了老大，還會毀了我們這群跟着他白手起家、黑手洗白、重新做人的兄弟們。”

聞言，六子覺得莫炀有些大驚小怪了，皺了皺眉，還是直言道：“就一個女人，有那麼可怕嗎？炀哥，其實我覺得老大就算真的對穆甯上頭了，也不是多大事。你看那些幹大事的人，哪會因為一個女人就玩完。”

莫炀一邊将吸了半支的煙頭抵在煙灰缸中，一點一點施力将其撚滅，一邊說道：“六子，你還是不夠了解老大，他呀......是走投無路，才跟我們上了一條船。”

六子一怔。不太明白莫炀的意思，老大也會有走投無路的時候？

思慮之際，莫炀正顔其色說道：“最重要的是，老大他的心還不夠狠。我可不放心。暗警的人已經出動了，可是隐藏在哪，我們還不知道。若穆甯是老大仇人這件事，被他們這夥人利用......再者，穆甯對老大并不忠誠，更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好處理，她要是跟暗警裡應外合，從老大那得到點什麼消息。六子，你覺得事情還小嗎？”

六子頓時一個激靈，隻覺後怕。“呦！這可不行。炀哥，您這一說我就明白了。那......老大那邊？”

莫炀正襟危坐，繼續看起文件來，悠悠然的說道：“老大自己會處理的。放心吧六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老大和我們。不會威脅到老大。”

六子聽着，可總覺得心裡不太踏實。莫炀對老大着想，他知道。可老大之前也叮囑過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要插手他的事。莫炀上次就是被老大遣回國的，這次又背着老大做這些，萬一真的激怒老大，這麼多年兄弟情還能保住嗎。

遂又問道莫炀。“炀哥，那老大肯定會讓司南去查的，要是查到徐曉那，不就能查到你身上嗎？”

莫炀輕笑一聲，一臉無賴的樣子。“有什麼證據說是我莫炀讓徐曉去的呢？人家徐曉本來就是海龜，待在我屁股後面當助手，是不是有些屈才。回到美國去留學不是很正常嗎？”

“炀哥，你要這麼說，倒也有道理。可是你告訴我了呀，老大要是問我知不知道這事......”六子說着，頓了頓，無奈的洩了口氣，着實委屈的說道。“......老大可最受不了别人瞞着他了。”

莫炀擡眼看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又不關你的事，跟着哥幾個混多少年了，能不能有點出息？”

“出息有什麼用？出來混，出息哪有命重要......”六子正嘟囔着，電話響起，從褲兜掏出手機一看，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驚訝的看了眼莫炀，說道：“是老大！”

莫炀木在那，心裡不免咯噔一下，不過幾秒便冷靜下來，雲淡風輕的樣子，示意他接電話。

“喂，晔哥。”六子想嬉皮笑臉，但實在嘻不起來，隻能勉強維持表面的平靜，開口道。

溫廷晔此時正看着來自集團内部的監控，六子于半個小時前進入了莫炀的辦公室。他知道，那個新聞和偷拍的照片，是莫炀允許徐曉做的。他也知道在莫炀心裡，穆甯始終是一根刺。既然莫炀沒那麼容易馴服，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那這次，他就順水推舟。

溫廷晔沉默着，卻如同一支隐匿于暗處、蓄勢待發的箭刃。對這支箭刃的持弓者來說，随時都可展開獵殺，而對于圍場中的獵物來說，無法判斷箭從何來，隻有對未知的恐懼和迷茫。

六子靜默等待着，無形中感覺到周圍氣氛壓抑。片刻後，溫廷晔才聲色平靜的說道：“六子。你說，手下人要是自以為是，把我說的話當耳旁風，背着我做我不樂意的事，我這個當大哥的，應該怎麼做？”

六子一怔，這老大是話中有話、敲山震虎呀。耍滑頭道：“晔......晔哥，誰敢把您的話當耳旁風呀。反正我可不敢。”說着，瞟了一眼莫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