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甯讓徐曉先去忙了,她得趕在回國之前看看白轲傷勢如何,還要親自問問白轲,昨天到底是誰幫她報的信,這會不會是能跟她一起對抗溫廷晔的人。雖然溫廷晔昨天跟她坦白了鑽空子的想法,她有過短暫的心灰意冷,可人總得有點希望不是嗎。
穆甯獨自來到白轲所在的醫院病房,隔着門窗玻璃,看到了正躺靠在病床床頭,閉着眼歇息的白轲,面色蒼白。眼睛不禁一酸,又将眼淚憋了回去。
沒想到她當時怕牽連白轲,推開了白轲,最終,卻還是連累了他。可這次的事情,讓她認定,白轲永遠不會對她袖手旁觀,在她毫無希望、萬念俱灰的時刻,白轲會出現,就算所有人都不想管她,白轲會管她。
雖然有時候她也鬧不明白,為什麼她跟白轲僅僅認識了兩個月,她就那麼的信任他。也許某個瞬間,她真的看到了他毫不遮掩的靈魂,那是不同溫廷晔、不同她,甚至不同所有圓滑狡詐的社會人類,沒有塵俗的遮掩與虛假的靈魂;又或者,曾在一起的所有瞬間,她所見的,都是最真誠的他,一點一滴擊破了她的防備,赢得了她的信任。
可她必然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在那日,她深深傷害了白轲後,白轲還是那麼堅定的幫助她,甯願豁出去自己的性命,這在現代社會,不該會出現這樣的人,或者說她的世界中,除了親緣關系的爸爸,從未出現過這樣的人。她有時候會想,白轲,你是神明嗎?是上天賜給我的神明嗎......
彼時,從病房中走出來一位護士女孩,剛給白轲測完了體溫,見到她站在門外杵着,主動問道:“請問您是來探望病人的嗎?”
“嗯。”穆甯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護士女孩提醒道:“病人的腦補受到了撞擊,注意不要再讓他受到刺激了。而且,病人身體還很虛弱,需要多休息,探望時間盡量不要超過半小時。”交代完,就虛掩着病房門離去了。穆甯應了聲,就走進了病房,在白轲身旁站定住,白轲也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睛。
“白轲,你還好嗎?”
白轲眼中一亮,微微泛幹起皮的唇角揚起,努力對着她笑着,沙啞的嗓子說道:“阿甯,我沒大事的,養兩天就好了,别擔心。你的手臂——”說着,滿眼心疼的看着她打着石膏、挂着綁帶的胳膊。
穆甯倔強一笑。“骨折了,醫生讓休養三個月,明天我就回國了,三個月後再回來。所以,走之前來看看你。”看了一圈周圍,問道。“叔叔阿姨,還有……王婧不在嗎?”說道王婧的時候,眼睛微微顫動了一下。
白轲說道:“我沒讓他們通知我爸媽,怕他們擔心。王婧我跟她分手了。”垂了垂眼,又擡起眼看着她,緊緊皺起眉頭。他不想再跟穆甯這樣下去,中間隔着一個人的感覺讓他難受。至少,他要讓她知道他的心裡一直都是她。尤其是他親眼見識到了溫廷晔對她的狠戾和卑鄙,他曾經放在手心的女孩,竟被溫廷晔這個禽獸這麼對待,他怎麼能忍受得了,他得幫她趕緊從溫廷晔身邊離開。
白轲胸腔中不由分說的升起一陣氣惱,喘了口氣,忿然說道:“阿甯,溫廷晔簡直就是個混賬。你生日的那天晚上,竟然有人把我拉進了王婧的房間,強行給我吞了藥,肯定是他的人幹的。當我第二天醒來之後,我想,王婧竟然配合溫廷晔,那他們二人一定是認識的,王婧多少知道一些溫廷晔的消息。所以,這段時間打着談戀愛的幌子,我一直觀察着,探查溫廷晔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消息。”
還沒等他說完,穆甯卻早已紅了眼眶,急惱打斷道:“你不怕王婧告訴溫廷晔嗎?你不怕招惹上溫廷晔嗎?我不是讓你不要管我的事嗎?你怎麼還這麼做!”她面上氣惱,心中更是後怕。
白轲知道她是為自己擔心,也話趕話,語氣堅定道:“阿甯,我心裡暫時擱不下别人。我就是想為你做些什麼。你不用為我擔心,王婧,她是個傻姑娘,我是确定她不會想那麼多,才會想着通過她打聽溫廷晔的事,是我辜負了她。所以,在有了一點關鍵線索後,我就沒想再利用她,跟她提了分手。”
說到這,倆人都已經平靜了不少。白轲頓了頓,又說道正事。“阿甯,我從王婧那裡,得知了溫廷晔進入鳴旗集團前兩人就認識了,所以她對溫廷晔早年的事情多少知道一二。溫廷晔在美國這邊是有自己的地盤的,都是地下賭|場,除了非法賭|博,裡面還涉及走|私和洗|錢,這在國内是容不下的,所以就肆意的在這邊發展。不過,具體地點在哪還不知道,這種場所隐藏的很深,除了有渠道的人,很難找到。”
穆甯不免生疑。“王婧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就算她跟溫廷晔早年就認識,以溫廷晔的心思,也不會讓她知道這些的。”
白轲繼續解釋道:“王婧的家庭背景比較複雜,認識一些道上的人,都是從他們那聽說的。她有個朋友認識一個因為吸|毒進去的人,那個人曾說在某個地下賭|場親眼見過溫廷晔,幾個賭|場管事的一塊跟溫廷晔從一間像是會議室的地方出來,看管事的态度,猜測溫廷晔才是那的老大。我原本以為王婧是為了吓唬我,讓我不要因為那晚的事情去找溫廷晔的麻煩,可昨晚,我親眼見到溫廷晔竟然真能做出那種事,比之前更讓人發指的行徑。我就認定,溫廷晔開賭|場那檔子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
穆甯心中揪緊,真的有人從賭場見過他?如果能得到他跟賭場關聯的證據,是不是就能擊垮他了。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又強令自己平靜下來,說道:“白轲,謝謝你,這些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會從他身上找到這些證據的。”
聞言,白轲慌張道:“什麼,你還要繼續待在他身邊?阿甯,我說這些,是想讓你趕快離開他。我們把這些信息交給警方,讓警方去調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