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了,依舊沒有白轲的下落,穆甯不免有些焦急。又安慰自己,溫廷晔說,他能問到白轲的位置,他一定能的。
終于,黃昏時分,溫廷晔來到病房,跟她說道:“莫炀交代了,他把白轲打暈扔山上去了。我現在帶人去搜山。”
穆甯一驚,下了床,又央求他道:“讓我也去吧。”
溫廷晔正色起來,“你跟去做什麼,那裡野禽多,很危險。我們都要人手一支槍才敢上去的。”
穆甯自然是擔心溫廷晔不給白轲留活口,連說道:“我也會用槍了,你帶我去吧。給我一支。”
溫廷晔拗不過她,也帶她去了。到了山腳下,他讓大家兩兩組隊分開找人。
他便帶着穆甯一條道上山,進了山林裡,穆甯一邊走一邊喚着。“白轲!白轲!我是阿甯!你聽到了嗎?”
溫廷晔面上不太高興,說道:“别叫了,再把野禽引來。找不到他,先把我們交代了。”
穆甯更加不忿,嘟囔一頓。“我不叫他能聽到嗎?萬一他還昏着呢?呵都怪莫炀,他怎麼總整一些邪門歪道。你說,他自個帶着白轲上來的時候不害怕嗎?”
溫廷晔又拉着她往上走了兩步,才說道:“他就是被他家人扔上山的。被一個獵戶收養了。他跟這些野禽處的,比跟人處的都好。你指望他害怕什麼?”
聞言,穆甯腳步微微一頓,又繼續走着。這件事,她實在有些難以置信。
“被家人扔上山?除了脾性,他可不像山野長大的。”
溫廷晔神色平靜,一邊拉着她的手往上走,一邊說道:“我這些兄弟沒幾個正常家庭出來的,你不是不知道。莫炀小時候就被他那還沒成年的媽扔到了山上,讓他自生自滅。一年冬天,我去山上辦點事遇到了他。看他挺機靈的,就讓他跟着我了。沒想到是真機靈,學什麼都快,學的比我快。”
穆甯稍顯意外,好奇道:“他媽沒成年?那……他爸呢?”
溫廷晔看了她一眼,應道:“妓 Ⅰ女。哪有爸。”
穆甯一怔。沉默了片刻,才道:“怪不得他這麼瘋。”
突然一聲狼叫。惹的穆甯大驚失色,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溫廷晔。
溫廷晔倒是不慌不忙,單手摟着她,笑笑道:“現在知道怕了?”
穆甯心提到了嗓子眼,瞟了一眼四周,磕磕巴巴道:“我……我們不會遇到狼群吧?子彈夠用嗎?”
溫廷晔嗤笑道:“夠。放心吧。”
走了一段山路,突然,一陣窸窣聲傳入耳際。溫廷晔察覺到了異樣,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地按了一下耳朵上的微型聽聲器。這是上山之前,他讓每個人都帶上的,還安裝了定位系統,以防不測。
隻冷聲道:“都過來。”
穆甯聽到了他說的話,隻覺他摟着她的手緊了些,這讓她升起一陣不安感,擡頭看了看他,說道:“發生什麼了?”
溫廷晔保持目視前方,面色鎮定着,壓了壓聲音,低聲說道:“有人在跟蹤我們,五六個人,應該是我之前惹上的人。讓你跟我受苦了。現在你往前走,别讓他們覺得有什麼異樣。”
穆甯一下子緊張起來了,都不敢大聲喘氣。看了看他,隻覺他的手把她往前輕輕推了一些,她便順着那力道往前走去。
過了分外漫長的幾秒後,發覺跟他的距離越來越遠,都快要聽不到他的動靜了。
她想回頭看看他,隻聽他突然大聲喊道:“阿甯!繞着樹往前跑!”
說完這句話,便聽到一聲槍響,他應該是為她中了一槍,而後,後面就響起了混亂的槍響。
穆甯不敢猶豫,生怕再拉他後腿。就聽他的話,繞着樹往前面跑了一段。隻聽那槍聲依舊不斷,她不放心,就躲在一棵樹後,回頭看看情況。
她看到溫廷晔一個人對付着三個人,肩膀上中了一槍,那應該是方才為了提醒她時中的那一槍。
她有點害怕溫廷晔會交代在這裡。正擔憂地看着他們對峙,突然,就被一個人用槍從背後抵住了腦袋。
槍口堅硬無比,還留有餘溫,應是剛放了槍。她便凜然一驚,愣在了原地,睜着驚恐的眼睛,大氣不敢喘。隻聽這個男人吹了一個口哨,前面正跟溫廷晔對打的那幾個人就停止了開槍。
他對溫廷晔喊道:“溫總。看看這是您的女人吧?”
溫廷晔轉過身來後,蓦地瞳孔放大,面容驚懼,仿佛呼吸都凝滞住了。又忙說道:“别動她!……有話好說!”
穆甯便滿臉驚愕,屏息凝神着,被那男人當做人質,用槍抵着太陽穴,揪着她走到溫廷晔面前。
溫廷晔通紅着眼眶,肩膀上還在不停地往外滲血,他的聲線緊縮起來,對那男人說道:“别沖動,别傷她。”
那男人像是找到了他的命脈,臉上狡黠一笑,樂呵道:“溫總,我就是試一試,原來這女人還真是您的軟肋?真是讓人驚喜。”
溫廷晔看了看穆甯,便眉頭緊皺,眼中也是緊張萬分,卻還是控制着情緒,跟那男人周旋一番:“你們是什麼人?有話好好說。動女人可沒什麼意思。”
男人又道:“還能好好說嗎?你看我那倒地上的兄弟,溫總風姿不落當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