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甯跟方芳分開後,便來到了賭場溫廷晔的房間,在暗門密碼鎖上輸入了那串數字。
果然,暗門真的打開了。
穆甯一驚,走進去後直奔保險箱。預料之内,保險箱也有密碼,用剛才打開暗門的數字,并不對。
她想,那就得先等等,既然溫廷晔為了怕自己忘記,提前在戒指上記了密碼。那保險箱的密碼,也應該在他身上。
她後知後覺,原來密碼不僅僅是在他腦子裡。哼,溫廷晔又騙人,實在狡詐。
突然,她想起這裡面還有一扇通向外面的門,究竟是通向哪,這讓她有些好奇。
那扇門并沒有被隐藏和僞飾起來,她發現,這兩扇門,都是從外面進來的時候需要輸入密碼,且密碼一樣,而出去的話,按一下旁邊的按鈕,就自動打開了。
她進了那扇門後,進入視線的,就是一間隻有簡單陳設,沒有居住痕迹的房間,想必溫廷晔平時也不會住在這,它的作用,也隻是用來隐藏一扇門而已。
從這間房的房門走出去,才發現這是一棟小公寓,沒那麼明亮,甚至有些陰暗。
她好像聽到了敲打和電鑽的聲音。這裡還有旁人?這難道不是溫廷晔自己的房子?
循着聲音,她來到了另一間房外,房門大敞着,隻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孩正在弄着一些鐵器。一旁還有個辦公桌,上面放着電腦等硬件設備。
那個男孩像是意識到了有人在看他,轉過了頭來。見到她後,他隻微微一愣,面色就恢複如初,問道。
“他告訴你暗門密碼了?”
穆甯倒是驚詫不已,杵在那,發出了一連串問題。“你認識我嗎?你怎麼知道暗門密碼的事?還有,你是誰?你怎麼會在他家?”
男孩笑笑,回過頭去,繼續擺動着手上的工具。“我是他小弟。這是他給我專門提供的房子。而你,是穆甯,他要結婚的女人。”
穆甯看了看房子,隻覺溫廷晔對這小弟既大方又小氣的,“他給你用的房子?……這個公寓看着有點小,主要是采光好像不太好。”
男孩身上有種超脫這個年齡該有的老成感,說道:“隻是一個吃穿住的地方,我不喜歡太大的。沒用,況且,這也不是我的家。”
穆甯心想,反正都被溫廷晔的人撞見了,便慢慢走了進去,簡單看了一遭,根據這些精密的設備,猜測他可能就是那個叫司南的人,一個技術大牛。
平時,溫廷晔一旦需要調取什麼信息,或者删除數據,又或者做個什麼系統,都會跟這個人打電話。
過了一會,穆甯的視線放在了他手上把弄的槍上。
“你在做槍?你還會做槍?”
男孩并沒有對她掖着藏着,直說道:“組裝槍。他要的。像這種倍鏡和槍口,都是可以拆下來再裝上的。”
穆甯點點頭,隻把他當一個弟弟輩看待,誇贊道:“感覺你什麼都會。從哪學的?”
男孩道:“不然怎麼能入他的眼。”
穆甯發覺他回答問題的習慣似曾相識,隻回答想回答的問題。想了想,在溫廷晔衆多小弟中,也許隻有眼前這位,能做出那個易臻皓出車禍的高清影像,他既熟知溫廷晔的傷心處,又有技術,心裡愈發肯定起來。道:
“你是司南,也是光影?”
男孩擡頭瞧了她一眼,嗯了一聲,又繼續忙着手上的活。
穆甯有些啞然。沒想到他這麼淡定。有意問道:“我一直想知道,他好像對你挺不錯的,你為什麼會要跟我合作去推翻他?”
叫司南的男孩反問起她。“他不是對你也挺不錯的嗎?”
“……”穆甯被問住了,怔然了下。隻聽司南繼續說道。
“我哥是緝毒警察。很早死了,死在他手上。早些年間,他有販 Ⅰ毒的生意,我哥隐藏在他組織裡面被他揪出來了。他逼着我哥吸了毒,他不打他,也不殺他,隻讓他每天都吸食毒 Ⅰ品。然後把我哥扔回了國。我哥也許是命大吧,是在毒 Ⅰ販手下活了下來,活着回到了警所,卻再也戒不掉了,他覺得他再也不配穿那套警服了。我知道……他活的很痛苦,然後他就自殺了。”
“哥哥常說,人要死得其所,死的有價值。死得其所……。哼,可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做到死得其所,他死的荒唐,死的不值。所以,我要讓溫廷晔付出代價。”
“幸好老天幫我,我在做技術活和研究槍彈上有些天賦,這讓我能入他的眼,幫他做些事。這些年,我蟄伏在他的身邊,我用我最專業的技術去幫他,換取他的信任。我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
“如今,我也不幹淨,那些死傷者的血,我手上也沾着。不管什麼目的,我都跟他們這群蠹蟲同流合污着。”
“我不像我哥那麼有操守,我永遠不會去成為社會上的大好人,我也不會跟他們并肩站在同一個陣營。但我至少能成為他的影子,為他做些事,為他那場沒完成的任務做些事。有時候我想着,嘗試為一個盡量正義的結果奔赴吧,嘗試讓那群人渣得到審判吧。可有時候,我也是很狹隘的,我也學會了去把别人當做我的墊腳石,去舍棄掉他們的命,就像是廠房放火那件事,我隻想為我哥報仇。隻想讓溫廷晔走到末路窮途,再也翻不了身。”
他說完,便坐在那安靜的組裝槍,穆甯望着他沉默半響,道:“所以,這也是你叫光影的含義?”
司南沒有擡頭,應道:“算是吧。随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