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甯眨眨眼。“嗯。畢竟他的心髒在我身上，最終受惠和活下來的是我。雖然他失去的壽命隻是短短五天，可對你來說，也很重要。在山上，我奔向你的那幾秒，我想……如果這次中彈的是我，是不是就算是把命還給你了？”
溫廷晔眉目一皺，把她手上的蘋果和水果刀放下，突然嚴詞起來：“别說這種話。我不需要你還，易臻皓也不需要。他的心髒在你身上，跟着你看過山河日麗，經曆過自強自息，過得灑脫極了。你沒浪費他的心髒。”
穆甯微微一愣，又笑笑。“我開玩笑的，我命也很硬的，你突然這麼認真幹嘛？”
溫廷晔卻不依不饒，俨然有些激動。他知道，穆甯這次能從他仇家手裡逃出來，可不見得下次還能完好無事，心裡不免擔憂。
“玩笑也不行。我說過不讓你死。以後，你也得死在我後頭。老了，也要你給我收屍，知道嗎？”
“溫廷晔，不要整天死死死的挂嘴邊。”穆甯嗔怨一句，又瞧他面色依舊凝重的很，便話鋒一轉。“還有第三個願望，是關于白轲的。你不會不高興不想聽吧。你要不樂意聽我就不說了。”
溫廷晔冷靜了些，聞言，語氣中夾帶這一絲不屑，道：“說。我聽聽你能給他許什麼願。”
穆甯一臉正然。“希望他能大難不死。”
溫廷晔頓了頓，便突然嗤笑一聲，面色莫名松快很多。“哼，我以為什麼呢。真是稀奇，我還以為你要跟他過一輩子呢。你這是變着法地咒他遭大難呀。”
穆甯白了他一眼，解釋道：“我沒有。都是因為你說不會放過他，我才會這麼說！誰讓他倒黴跟我扯上關系了呢……。反正，不管是被你害成植物人，還是這次莫炀把他送到山上，他都活下來了。這樣，我就很滿意了。溫廷晔，你說你……你愛我，可是愛不是占有，不是非要跟對方拷在一輩子才是愛，是希望對方能過的好，沒你也能過得好。”
溫廷晔凝睇着她，神色銳利，聲音也是那般冷沉。“那說明你不夠愛。我的愛，就是要占有，拼盡一切的占有。”
穆甯怔然少許，從他臉上收回視線，抱怨道：“跟你說不下去。”
溫廷晔說道：“說下去。還有三個，難不成全給我留的？要真是，我可真高興不已，沒想到你跟白轲去北極，心裡頭也這麼記挂着我？”
瞧着他知道是哪次後，穆甯心頭一緊，思忖着要不是他當時做的下流事，她會專門為他許願嗎。馬上憤然道：“對！就是給你留的！因為一個……一個不頂用！”說到最後，不由得打了個磕巴。
溫廷晔抿唇一笑，眸中似有所悟，說道：“是想說，一個殺不死我吧？”
穆甯一怔，默了片刻，又道：“都一樣。”
溫廷晔淡然一笑，說道：“别吊我胃口了，快說，就算是壞的，至少你也曾在北極的天空下，為我溫廷晔許過三個願望，我也打心眼裡高興。”
穆甯屏了下神，像是做了幾遭心理準備，終于說道：“讓鐵石心腸的溫廷晔心痛一次，讓惡行累累的溫廷晔懊悔一次，讓草菅人命的溫廷晔也死一次。”
溫廷晔目光在她臉上一定，頃刻後，嘴角勾起。“夠毒的。如你所願，全栽你身上了。”
大概過了半個月，溫廷晔的身體痊愈了，也正好到了他生日這天。
穆甯跟着他去了奧斯汀包房，裡面已經有了不少面生，她從沒見過的人。氣氛很是熱絡。
莫炀讓那些人安靜了一下，跟溫廷晔說道：“晔哥。這次，不僅是你這麼多年第一個生日，也算是給我辦的歡送會。我以後，就不來美國啦。我實在不愛管美國這邊的生意，我就老老實實待在國内，給您守好問華。”
前幾日莫炀已經跟他說過這事，溫廷晔不再強迫他，應道：“行。随你。”
隻瞧莫炀舉起酒杯。“晔哥。咱哥倆先幹一杯。”
溫廷晔正跟穆甯并肩坐着，手臂自然地搭在她的肩頭，見莫炀敬酒，便坐直了身子，跟他碰了個杯。
莫炀一杯幹掉，許是酒精上頭，臉色和眼睛都有些泛紅了。他說道：“晔哥，祝你以後幸福。我可能參加不了你的婚禮了，原因你知道的，别怪小弟。”莫炀似是有意地看了眼穆甯。
溫廷晔沒有做怒，隻當他倆是真的合不來，也沒必要強融到一塊去，說道：“也行。你不來更好。我心裡踏實。”
莫炀一笑。眼眶酸紅着，又一臉憤怨地說道：“還有生日禮物。你不知道晔哥，他媽的賣家磨磨唧唧，整天在那磨洋工，全球還就隻有他一家能做，我也不好再換，就差拿槍抵他腦門上逼他加快進度了。所以，得等兩天才能送到您手上。不過！送到之後，絕對包您滿意！比在場的所有兄弟送您的都滿意！”
其他小弟起哄起來。道：“炀哥，到底送的啥，給我們透露透露，别光在這吹牛逼呀。哈哈”
溫廷晔也一笑而過，調侃莫炀道：“你小子。這要回國了，又不是飛出地球了，就尾巴翹上天了這麼應付我？”
“真的。晔哥你可别聽他們瞎說。我這禮物，比他們這些拿來糊弄你的便宜玩意，加起來都金貴。”
有個小弟嘻嘻哈哈道：“炀哥。咱能不吹了嗎？我們這些加起來，比我命都貴。你那還能貴到哪去？”
穆甯看着他們打趣，你來我往的，也忍俊不禁，笑了一下。笑容還未淡去，一個側頭，就對上了溫廷晔的目光，他似乎也被他們逗笑了，正抿唇笑着。
倆人視線碰撞後，都微微一愣，笑容停滞在那。而後，他的唇角不動聲色地往上牽動了下。恍惚間，淩厲的眸中，比方才多了些别樣的情緒。
穆甯心頭一悸，收回視線，慌慌張張地眨了眨眼。
卻感覺他似乎還在看着她，放在她肩頭的手，也略微緊了些力度，并輕輕摩挲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