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感覺到他和綠川光的距離已經變遠了,像是深隔着黑暗與光明。
于是空氣一時都沉寂了下來,安室透蜷縮了一下指尖,感覺有點不太自在。
他想要說點什麼,好盡快讓自己脫離這個不知道該說什麼的糟糕境地。
這樣的小動作卻被面前的男人所敏銳的注意到了,蘇格蘭不允許他就此退縮,微微汗濕的手掌被對方強硬的抓在手心,有着一雙明媚漂亮的藍色眼睛的青年拿着濕巾,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仔細的擦拭幹淨。
金發黑皮的青年有些難耐,他想抽回手,但這隻手卻被對方幹燥又溫暖的手掌用力的握在手心,顔色殊異的兩隻手掌交握在一起,好像心都在此刻連接在了一起,撲通撲通的跳着,節奏逐漸歸為統一。
然後似乎像是有魔力似的,藍色貓貓眼的青年那過耳不忘的特殊嗓音,就這樣流入到他的耳中。
"馬自達,櫻花,21,白色,捕蟲網,長野…"
【h—i—r—o】
一個仿佛念過千百次的詞彙,就這樣停頓在張口的邊緣卻怎麼做都無法吐露出來。
像是萬花筒一樣的混亂,安室透頭痛欲裂,周圍的聲音已經無法被大腦所正确接收,混混沌沌的模樣,就好像躺在深海聽着遠處的鲸鳴。
無法思考,難以辨析。
他在這片廣闊的大海中沉淪。
金發黑皮的情報組負責人努力的睜大雙眼,濃紫色的眼眸溢滿了痛楚,第一反應卻是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免得引得面前黑發男人的擔心,但他的僞裝卻似乎一戳就破,輕易就被看透了他的痛苦,諸伏景光焦急的張口。
那是——
【zero】
z—e—r—o
簡單的四個字母,卻如同煙花在大腦轟然作響。
是年幼時和自己一同打跑欺負他們的那群小孩的身影;
是少年時的興趣相投,共同學習始終相伴的身影;
是一起考上警校,為了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的身影;
是卧底時候在組織裡意外相遇,共同扶持,相互鼓勵的身影;
也是沿着那道永遠都走不完的樓梯,推開門時隻能看到心髒染血的身影…
曾經的記憶和這輩子的相互交織在一起,降谷零幾乎本能的就想要立刻回應對方。
但是…
那是不可以的。
從劇烈的痛苦當中清醒之時,他沒有忘記對方還沒有驗證過自己是否已經完全清醒恢複記憶,就沖動的率先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樣輕率的行為,會讓hiro遭遇危險。
難道還要再一次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雙上挑的溫柔眼眸,在自己面前永遠的閉上嗎?
降谷零掐了掐自己的掌心,他都有些驚奇,居然能在此刻做出這樣冷靜的姿态。
hiro缺乏對zero的防範之心,這不是景的問題,是他沒有提前想到,然後在那之前就做好準備的錯。
但是現在還來得及,在他某次萬一真的無法再恢複記憶時,那麼一個不會再對hiro手下留情的波本,對于hiro來說就實在是太過于危險了。
所以他必須要加強諸伏景光對降谷零的警戒之心,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立場轉變的時候,他希望hiro的槍口能夠毫不猶豫地去對準自己。
隻要能夠保住hiro的性命,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電光火石之間,降谷零快速的得出自己要繼續的方針。
隻有當諸伏景光讓降谷零翻車一次,真正從正面上擊敗自己,他才會告知對方自己已經恢複記憶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