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們需要對一下劇本。”降谷零抽出不知道第多少沓資料。“這是我和hiro現在的身份,你們背一下。”
松田陣平接過資料翻閱了起來“有趣,你兩什麼時候變人渣了?景老爺的先不說,這個敗類身份挺适合你的。”
“不要夾帶私貨好嗎。”降谷零頭上冒出十字。
“惡人二人組耶。”萩原研二看的津津有味。“哇喔,壞的可真徹底。”
“這份資料上我們幾個是認識的,但我和hiro出事之後就分道揚镳了。需要你們對我的态度惡劣一點,拿出看垃圾的眼神就對了。”
松田陣平擡頭盯着降谷零。
“等會,松田,你那是什麼眼神?”
“如你所說,看垃圾的眼神。”
“松田!把你墨鏡帶上!”
“小降谷你看是這個眼神嗎?”
“啊對,再兇狠一點就行了,對,萩原你不要笑,沒錯,就是這樣。”
“有點怪啊,指導别人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什麼的。”
萩原研二摩挲着下巴,如此點評到。
“簡直就像是變态呢。”
“萩原!”
降谷零氣急敗壞起來。
經過一番打鬧,房間内凝重的氣氛被沖散了些許,不再像剛剛那般壓抑。
“好了,說回正題,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我的答案是絕對不可以。”降谷零說到,他擡手揮停想要講什麼的松田。“至少現在不可以,我給你們看的東西隻是他們罪惡的冰山一角。它的強大是你們無法想象的。雖然你們現在加入了公安對雨宮織的行動,但你們的身份并不是公安的協助人,沒有那麼大的知情權。”
“小降谷不可以透露一些給我們嗎?”萩原研二試圖對降谷零使用魅惑。“真的不可以嗎?”
“不可以。”降谷零無情拒絕,他免疫了萩原研二的魅惑,“一點都不可以,有時候知道太多對你們不是好事。”
“但你也不能讓我們一無所知的上戰場。”
“所以給了你們雨宮織相關的資料,他是你們的目标,你們的任務就是控制住他。”
“能不能不要再提控制這兩個字了,我聽到這兩個字就火大。”松田陣平深吸一口氣,把墨鏡帶回臉上。“你這有什麼地方能抽煙嗎?”
“你在這抽就行。”降谷零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我不介意。”
松田陣平點燃一根煙,沒有抽,隻是咬着濾嘴。
公安的行事作風總是那麼令人不爽,先安排再通知,有用的時候往死裡用,沒有用就踢到一邊。
他很生氣,生公安的氣,生自己的氣,生降谷零卧底的黑暗組織的氣。
唯獨不生雨宮織的氣。
他對雨宮織氣不起來。
他再度拿出那張照片,明顯是偷拍的角度,從照片上露出的偷拍者膚色的深淺程度來看,很明顯是降谷零動的手。
織就那麼坐着,抱着玩偶安安靜靜的縮成一團,他不知道那蓬松外套下織到底瘦成了什麼樣,但他看得到那瘦的皮包骨的雙手。
他們就讓這樣的織去殺人?他們就這樣對待織?
松田陣平感受到一陣荒謬。
他不理解,他不理解織那瘦的皮包骨的身體怎麼殺得掉那麼多人,即使是開槍都得有後坐力吧?那後坐力真的不會把手腕崩到脫臼?他這麼虛弱,這麼蒼白,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公安的資料是降谷零他們能查到的部分,還有更多的是他們查不到的部分。雨宮織對此非常謹慎,他不允許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在他的這一塊腐爛的過去上盤旋太久。
松田陣平再度翻開了那些資料,這一次他的心情完全不同,除了受害者的哀嚎,他還聽見了雨宮織的嘶吼。
雨宮織在悲鳴,他很痛苦,痛苦到裂成了兩半,一半毫無顧忌的殺戮着,另一半則為自己的罪行感到痛苦,他們彼此傷害,彼此折磨,在痛苦中永恒地仇恨着彼此。
從諸伏景光發回的資料上看,很明顯第二人格式占了優勢。在之前公安給諸伏景光的命令中,也偏向于控制第二人格,甚至,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他們二人是備選項。公安的計劃是,若第二人格無法被操縱,那麼就啟用備選項轉向控制第一人格。
現在控制式的計劃失敗了,備選項被啟動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知曉了真相。
公安對雨宮織真正是誰毫不在意。
松田陣平想,他們對織到底是誰毫不在意,他們隻在意有沒有一個能處在公安控制下的高級組織成員。
他們隻想要“卡瓦酒”,而不是雨宮織。
多可笑啊,沒人在意雨宮織到底是誰。
煙燃盡了,松田陣平又點燃了另外一根,他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清醒過。
他要把雨宮織帶回來,剩下的之後再說。
猶猶豫豫可不是他的風格。
“降谷。”松田陣平出聲,聲音平穩且冷靜,“我們什麼時候見織?”
“公安這邊的話,随時可以,但主要看織,hiro在做織的思想工作,不知道要多久。”降谷零猶豫了一下“他不是很想見你們,側寫師分析是他不敢面對你們,強行見面的話可能會引起應激。”
“那你們可以幫忙轉告一句話給織嗎?‘松田和萩原想見你’,這一句就夠了。”
“他會來見我們的。”松田陣平笃定到,“隻要他是雨宮織,就無法拒絕我和hagi。”
2
松田陣平說想見我。
救命,不可以,救命,真的不可以。
但我又必須去因為他想見我。
好痛苦,好痛苦,我不想去,救命,誰來救救我。
喘不上氣了,喉嚨好像被什麼壓住了,胸口悶悶的,呼氣,呼氣,我應該呼吸,我要呼吸,死肺,給我呼吸起來啊。
我迅速躲進壁櫥,狠狠關上門,蘇格蘭似乎被我吓了一跳。
救命,請不要看見我,請不要打擾我。
“你還好嗎,卡瓦酒?”
壁櫥外面傳來蘇格蘭關切的聲音。
他的話劈中了我,我半天沒回神,喘息和顫抖全部停住了。
我差點把自己憋死。
啊對,我不該這麼慌張的,我是卡瓦酒,我不是雨宮織,松田陣平想見的不是我,松田陣平想見的是雨宮織,但雨宮織不在這裡,這裡隻有卡瓦酒。
這裡隻有罪無可恕的卡瓦酒,雨宮織是正義的警察,他不在這兒。
他不在這,松田陣平想見的人不在這。
“我很好,我需要你和松田陣平說,雨宮織不在,這裡隻有卡瓦酒,抱歉,雨宮織不在。”
我聽見自己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聲音,音節幾乎是一個一個往外蹦,短短一句話被我說的十分費力。
好痛苦,好難受,我不想講話,離我遠點,不要過來。
“織,他想見的不是卡瓦酒或者雨宮織,他想見你,他想見的隻有你。”
蘇格蘭溫和的聲音隔着櫃門,聽得有些不真切。
他想見我,他想見這樣的我。
我縮在拐角流淚。
拜托了,唯獨不要看見這樣的我。
“如果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去和他見面。”
但如果我不是卡瓦酒,不是雨宮織,我是誰呢?
我是誰呢?
我是誰呢?誰來告訴我我是誰呢?
我不知道。
蘇格蘭沒有走,他耐心的半蹲在壁櫥外,等待着我的回複。
你為什麼要說啊,你為什麼要告訴他們啊?讓他們以為我還是“那個雨宮織”不好嗎?為什麼要把我最後的念想都打破啊?為什麼啊?你們就不能讓我活在夢裡嗎?
我發不出聲音,我努力使用着我的聲帶,但發出的隻有斷斷續續的音節。
我要瘋了。
救命,式,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