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艙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卡瓦酒一拳砸在應急停止鍵上。浸泡着的大腦皮層開始不規律抽搐。當顯示屏跳出"忠誠度檢測系統beta版"的啟動界面時,他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出殘影。
“我真是去他個——”
————
雷司令很猶豫。
他在猶豫是否接受蘇格蘭的招攬。
雖然現在麾下都是蘇格蘭注的水,但正式接受招攬和暗中幫助還是有區别的。
而且他不确定自己上去表忠心蘇格蘭會不會接受,一腳踢開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
他摸不準蘇格蘭對自己的态度。
蘇格蘭把他推上了高位,他是個記恩的,做出不來反咬蘇格蘭一口的事。
所以他盡職盡責地幫蘇格蘭處理公務。
如果不是公安要收網的話,他應該會是非常優秀的下屬。
“你說的是真的?”
雷司令滿臉不可置信。
“當然是真的——”萩原研二語調拉長。“我還能騙你不成?”
“為什麼是我?”雷司令的拳頭微微收緊。“你為什麼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
“因為你最合适。”萩原研二的回答模棱兩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薩維爾先生。”
雷司令盯着萩原研二,忽然笑了出來。
“蘇格蘭授意的?”
“您在說什麼呢。”萩原研二心中一緊,神色不動,語調還是那麼歡快,“我可沒加入任何勢力的打算。”
“别裝了。”雷司令冷笑,“有些機密不是你一個情報販子能知道的。”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呀。”萩原研二随意道,他忽然轉身,坐在堆滿文件的辦公桌上。“隻是一些機密而已,以您的地位,想要什麼動動手指就知道了。我隻是恰好認識一些地位稍微有點高的朋友而已。說我是誰的人……這也太誇張了。”
“有些時候話不能說死,您說是不是?”萩原研二眼角彎彎,但聲音已經含上了警告。“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帕維爾先生。”
萩原研二對雷司令的稱呼變了。
"不過……既然您都這麼說了,我也得禮尚往來——"萩原研二的指尖随意撥弄着銀色的U盤,"您應該也查到了,三天前港區倉庫爆炸的時候,我正和您的同事在碼頭交易軍火,在那圍觀了全程?"
雷司瞳孔微縮,這個任務在組織内部屬于機密。他想起清晨收到的加密郵件,波本發來的任務簡報裡确實提到過這樁交易,如果萩原研二隻是個普通的情報販子,那他絕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在現場。
萩原研二承認了他和組織有關。
靴子終于落地,雷司令松了一口氣,這是最好的消息,萩原研二是組織派來來監視他的,而不是其他什麼牛鬼蛇神派來的細作。
屬不屬于蘇格蘭待定,但确實是組織的人。
沒有什麼是來一局坦白局不能解決的。
雷司令樂觀的想到。
他這樣算不算是被日本分部徹底接受了?
“接好咯。”
萩原研二抛來一個銀色U盤,雷司令用還能活動的左手接住,正當他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窗外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而萩原研二似乎看到了什麼,猛地向他撲來。
"趴下!"
萩原研二的尖叫與玻璃破碎聲同時炸響,他将雷司令從輪椅上扯下,一個翻滾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雷司令。
輪椅側翻的瞬間,原本位置的地闆已被燒成焦黑。雷司令蜷縮在萩原研二身下,右肩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上來!”
萩原研二甩出三枚煙霧彈遮擋了視野,雷司令伸手扒住萩原研二的肩膀,将自己固定住。背好雷司令後,萩原研二起身向走廊跑去。
雷司令在劇烈的眩暈中聽見槍支開火時猙獰的呼嘯聲,子彈擦着他們飛過,釘在牆上,萩原研二背着他在走廊奔跑着,雷司令的手下聽見動靜已經圍攏過來,向着入侵者發動了反擊。
直升機的轟鳴聲遠去,這些惡客離開的非常幹脆,一擊不中便飛速撤離,隻留下滿地硝煙。
“和你做生意真危險。”
萩原研二氣喘籲籲,看起來分外狼狽,染血的發絲貼在臉上,卻沒有汗液滲出,幾道傷口裂開,不屬于人類皮膚的矽膠質外翻,整張臉甚至有一絲歪斜。
萩原研二的臉是假的。
“你的臉歪了。”雷司令好心提醒到,萩原研二條件反射般摸上了自己的臉,“你最好去整理一下。”
雷司令并不關心面具下的人到底是誰,剛剛萩原研二将自己護在身下的行為已經讓他放下了戒備,他原以為萩原研二會抛下自己逃跑,但事實證明了并非如此。
萩原研二願意豁出命來救他。
萩原研二在衛生間清理着身上的血迹,剛剛撲雷司令的那一下導緻木刺紮進了手掌,他挑挑揀揀把能拔掉的都拔了,留下幾道可怖的傷口,臉上外翻的矽膠質沒有辦法處理,隻能用紗布草草遮蓋。
“這次襲擊你有頭緒麼?”
處理好了傷口,萩原研二又出現在雷司令面前,此時雷司令已經收拾好了自己,重新坐上輪椅。
“那就是你的工作了。”
雷司令如此說到,他有些疲憊,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憂愁。
“佐佐木,你可以盡情開價。”
“免費。”萩原研二像狐狸一樣笑着,那笑容裡藏着憤怒“這次免費,你知道的,我隻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什麼都做不了的情報販子。”
萩原研二聳了聳肩,擺出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我想借你的勢力複仇,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