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長眯着眼睛想了想。确實可以，畢竟成為了鬼魂的小女孩不論是戰鬥力還是防禦能力都不言而喻，幫助人民警察破案，自然而然會增加功德，這樣就可以和身上的罪孽相抵，就可以削弱甚至減免地府的懲罰。

也能提高己方警力的破案能力。小女孩的外表非常無害，罪犯最喜歡挑這樣的軟柿子下手了。

局長一擡手，立馬又一個一直候在身後的秘書出現，向局長示意帶着小女孩出門，局長點點頭，囑咐道：“帶她下去登記一下。不過既然是鬼，名字有嗎？”

喬知閑的目光落到小女孩身上，小女孩抿唇，臉上可疑地飄上一點紅暈，帶着點驕傲和扭捏開口：“喬安。”

喬知閑嘴角剛一彎，一枝嬌豔的臘梅就從花瓶裡抽出飛來，含苞欲放的花瓣上帶着點露水的涼意灑在臉上，帶着點為數不多的殺氣輕飄飄落在懷裡。

小女孩氣呼呼地看過來，臉上帶着屬于女孩子的嬌嗔：“躲都不躲一下，你是認定了我不會對你動手麼？”

喬知閑朝她笑了一下，單手捏起花枝，阖下的眼皮中笑意不達眼底。

小女孩說完這話就和秘書姐姐轉頭去辦理身份去了，沒注意到喬知閑眼裡的落寞。

局長砌了一杯茶推來，開口：“你的手腕腳腕還好嗎？現在陰雨天還會痛嗎？醫生今天剛好來了，你去找他拿點藥吧？”

局長眼裡的關心不似作假，喬知閑輕輕歎一口氣，臉上也帶上點真情實意：“沒事，老毛病了，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是感覺最近社會好像不太安甯，是有什麼問題嗎？”

局長：“這次叫你來，也是打算和你讨論一下這個問題。”

“人界現在靈氣濃郁程度每年成倍數增長，這樣下去遲早會趕上前輩們之前研究出來的上古時代的靈氣，到那時，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将會面臨滅絕。”

喬知閑點頭，黑眸注視着茶杯裡漂浮着的茶渣，四肢又開始無力，一縷輕柔的熟悉香氣從口袋裡飄出來，他閉上眼，任由這香氣安撫自己的心神。

局長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這段時間各地的惡鬼傷人事件也層出不窮。地府管理者這段時間和我聯絡過了，他們的問題，山海經神物的出現，無一不在說明着一個問題。”

局長說的已經很清晰了，這段時間自己通過山海經生物有意無意地也有接觸到。

喬知閑思緒沉下去，局長的聲音越來越淡。

腦海中蓦地浮現出一棵參天大樹，樹下一金眸少年安靜站在那注視過來，隻這對視的一瞬，喬知閑恍恍惚惚的思緒好似被排外一般被一腳踢出去，局長的聲音重新灌進耳朵

“……扶桑。扶桑樹出了問題。”

喬知閑眼前又閃過那顆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山海經記載，聯通三界之神木，即東山扶桑樹。如今地府動蕩，人界靈氣複蘇，隻能說明扶桑樹根部和樹冠都出現了問題。

破了三界屏障。

喬知閑點頭贊同，局長不動聲色地掃視一眼他的神色，一邊感慨孩子長大了，一邊心裡暗罵一點表情都沒有表現出來，完全猜不到他是在想什麼。

“你呢，你怎麼看？”

喬知閑很自然地接話：“我覺得局長您說的對，不過局長您可以放心，我和十号鋪肯定是站在人類這邊，而且我店裡那些戰鬥力都不高，我會盡力像今天這樣，為了縮減他們的服刑期，肯定會多多鼓勵他們主動維護世界治安的。”

局長眯眼，哈哈笑着，拍拍喬知閑的肩膀，笑而不語。

此時柳星抓着一本紅色的戶口本蹭過來，小女孩也手拿一本墨綠色的警員證上來。

見兩人都來了，喬知閑立馬開口：“局長，那我這就不打擾您了，這兩小孩的事情真是麻煩您了，家裡還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小東西們，我回去了。”

說完也不給局長開口的機會，徑直起身走向局長辦公室的私用電梯。

局長沒起身，無奈地看着喬知閑左邊牽一個小孩，右邊牽一個小孩，特别自來熟地走到特殊通道去按電梯。

喬知閑老神在在地擺擺手道别，局長在身後沒忍住開口：“沒事多來看看啊……有問題要和叔說啊，我可是答應了你爺爺的！”

柳星和喬安立馬對喬知閑投去八卦的眼神，喬知閑好看的眼睛又挂上笑，“我知道了。”

電梯迅速下行，喬知閑看向柳星，詢問：“那天在和平村，把馮樂從棺材裡弄出來那天，後面發生了什麼？”

柳星随着問話回想起那雙巨大的金色眼眸，小小的身子細微地顫抖，連帶着被喬知閑握住的小手都不可避免地訴說着恐懼。

“唔……”柳星剛想開口，喬知閑隻看到他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卻跟消音了一樣，完全聽不見。

喬安（小女孩）也沉默地望着柳星，柳星仿佛沒意識到自己完全沒發聲，喬知閑沉思。

他摸摸柳星的腦袋：“沒事，不說這個了。”

柳星這才隐隐約約感知到自己說的話好像喬知閑和那個小女孩都聽不到，他嗫嚅着唇，極細微地開口補充了一句：“碰到我的那個夜晚，你的眼睛，和祂一樣。”

喬知閑敏銳詢問：“誰？”

柳星張不開嘴。

喬知閑突然笑了，像個無賴一樣開口：“是像芝麻一樣的顔色，還是樹葉的顔色、黃金的顔色或者……”

他頓一下：“岩漿的顔色？”

不論是人類對未知生物的刻闆印象還是自己的直覺，這四種顔色明顯嫌疑很大。

柳星被他這規避的方法問懵了，呆呆開口：“黃金的顔色。”毫無任何滞澀感，很順暢就說出來了。

電梯停了，喬知閑牽着兩人走到陽光下，無比真情實感擡頭感慨：“黃金的顔色啊，真是讨喜的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