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系的後勤人員都到了沒,馬上清點你們的道具,一分鐘後報幕結束,按照你們的要求布置準備,時間有限,避免出錯。”
後台人員匆匆來去,執行着自己的工作,帷幕外的音樂逐漸緩停,各學院準備的表演節目接連完成彩排,效率較于昨天首次彩排提升了不止一倍,除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以外,基本沒有大的失誤。
由于芭蕾表演系的節目排在倒數第三個,最後一次彩排過後,依然接近深夜。
其他先結束彩排的學生已經離開,後台隻剩下幾個收拾殘局的學生後勤。
奈然回到後台,找到自己的背包,第一時間掏出手機來看。
早在中午的時候,她抽空和沈臨楓聊了幾句,讓他晚上等自己結束再看情況要不要來,如果太晚就不用過來了,畢竟他現在身上有傷,來回也不方便。
奈然瞧了一眼時間,内心猶豫。
快九點鐘,說早不早說晚不晚的時間。
思來想去,她決定把選擇權交給沈臨楓。
然:我這邊結束了,你要來嗎?
對于她的消息,沈臨楓向來很快回複。
哥哥:我已經到你們學校門口了。
奈然打字飛快。
然:我可能還要十分鐘?我得換一下衣服,很快!
哥哥:沒關系,你們是在禮堂排練吧?離校門不遠,我直接去禮堂找你。
然:好,那我現在就去收拾。
發完消息,奈然背着包走去更衣室。
表演服裝比較繁瑣,脫起來有些費力,奈然花了将近十分鐘的時間,才整理好所有東西。
換衣服的中途穆淼淼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回宿舍,她帶着歉意回絕,說還有别的事情。
背着包走出禮堂,夜色深沉,今天的秋風格外凜冽。
奈然拉高外衣拉鍊,将下半張臉藏在衣領下,四周關顧,尋找沈臨楓的身影。
沒看到他,奈然朝着通往校門的必經之路上走去。
快到立冬,雲泓市的氣溫驟降,最低溫度已經突破零下,一夜之間秋葉落了滿地,進入屬于冬天的蕭瑟。
正因如此,平日裡喜歡在樹林旁散步的學生都消失不見,隻剩下寥寥幾人匆忙趕路。
很快,奈然留意到身後不太尋常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與她始終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存在感十分強烈。
奈然有些奇怪,停下來回頭看去,黑暗中瞧見一個高挑的身影,隔了大約十米的距離,那人的身影隐在暗處看不清晰。
奈然站在原地,見對方朝自己慢慢走了過來,試探着喊了聲沈臨楓的名字。
暗色裡那道身影沒有回答她的話,卻還在持續靠近。
奈然心裡隐隐感到不安,向後退了一步。
察覺到她的警惕,對方猛然沖上前來。
借着路燈微弱的光,奈然看清楚他的臉,不禁瞳孔一縮。
直覺告訴她對方來意不善,可她已經沒有時間跑開。
眨眼的瞬間,他已然來至面前,不給奈然反應的機會,用力攥住了她的肩膀。
奈然吃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對上魏豐陰翳的表情。
她用力想掙脫,奈何對方似乎正處于一種極端的情緒下,根本不講道理。
“魏豐,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呵呵……”魏豐此時的五官相當猙獰,眼裡露出憤恨的兇光,言辭尖銳:“你說我幹什麼啊,你裝什麼裝?不是你向老師告的狀嗎?”
魏豐的情緒有些激動,奈然冷靜下來,不再持續激怒他:“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向老師告過狀。”
“不可能,肯定是你!是你記恨我故意讓你受傷,才和老師這麼說,不然我憑什麼被換掉!?”
“你被換掉關我什麼事?松手!”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清高,明明手臂都受傷了還能上場,誰知道你是不是和老師串通好的?怎麼,你沒膽承認?”
奈然已經沒有耐心再和他胡攪蠻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魏豐已經認定是她做的,那自己無論怎麼解釋都沒有用。
她用力推開魏豐的手,想要拉開距離,卻被對方不依不饒追了上來。
“都是你!憑什麼你受傷了還能上場……”
魏豐死死捏住奈然的手臂,理智全然被憤怒所驅使:“我為了這次機會練了這麼久,都是你害了我!”
他有意去抓奈然受傷的左臂,讓她反抗不了。
奈然咬牙扯出自己的手臂,望見魏豐高高舉起的拳手,下意識閉上眼睛。
“砰!”
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奈然卻沒有感覺到痛感。
手臂上的力道一松,她蓦然睜開眼,看到魏豐捂着手臂跌坐在地,發出痛苦的低吟。
注意力隻在魏豐身上停留了一秒,奈然直直望向眼前的人。
幽暗夜色中,沈臨楓的雙眸仿若寒星,亮的出奇。
他緩緩放下手,冰冷的神情在和奈然對視的一瞬間融化殆盡,滿是焦急。
“然然,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