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真心地喜歡過他，也許程度并不深，但确實存在。他在我高中時的記憶裡，和在現在，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對，他很會演，還跟我演了好幾年。所以我知道他真實的那一面時，惡心遠大于難過。”

溫璨笑着說：“我現在隻慶幸，當初沒有在感情裡迷失掉自我，始終堅持着自己的底線、原則和追求。任何一個人在愛裡，都應該這樣。我們首先是自己，才是别人的愛人。”

夏霓楚注視着她，卻沒多說什麼。良久後，才贊同地輕點頭：“我和你想的一樣。”

“不過，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溫璨俏皮地眨眨眼。

“可以啊。”

“你都不問我是什麼事？”溫璨好笑。

夏霓楚眉峰輕揚，含着天然的驕矜：“沒有什麼事是我做不到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希望之後這件事不管結果怎麼樣，都别跟我說了。”

“為什麼？”夏霓楚不解。

“因為他會怎麼樣，我一點都不關心啊。”溫璨淡然道，“不太想之後再在生活裡聽到這個名字，所以麻煩你啦。”

夏霓楚答應她：“行。”

“那我先走了。”溫璨起身，笑着看了眼窗外，“我男朋友來接我了。”

夏霓楚順着她的視線向窗外瞧去，不遠處停着輛車，駕駛座窗戶半降下來，隐隐約約露出一個男人的眉眼。

“好。”她颔首，“祝你和你男朋友幸福。”

“謝謝，夏霓楚。”溫璨喊她的名字，“很高興認識你。”

女人微愣，仿佛沒反應過來。片刻後，她粲然一笑：“我也是，溫璨。”

-

溫璨繞到副駕駛，開門上車。

車門關上時磕出聲輕響，溫璨系好安全帶，朝宋清闌示意：“走吧，回家。”

“解決了？”他邊說邊踩油門，發動車子。

“嗯，我能提供的都已經提供了。”溫璨說，“接下來就跟我無關了。”

說實在的，她挺意外。原本還以為喻衡幾個月不出現是學好了點，結果是換了個人糾纏。

得罪了夏霓楚，也算是報應。

宋清闌專注地聽她說完，沉默點頭。

“怎麼了？”溫璨看他表情不太對，疑問道。

“是因為喻衡嗎？我已經跟那個女生說了，關于他的後續都不用再告訴我，以後我們就當這個人不存在就好。”

“沒。”

路遇紅燈，宋清闌停在十字路口，前方有車流穿行而過。

他在這間隙裡側頭看她，眼眸微亮。宋清闌喉結艱澀地滾動了下，說出口的話也變得遲鈍：“就是，怕你再受傷，也怕你難受。”

這一刹，讓溫璨想起很久之前被他救下的那個夜晚。也是在車上，遇到一個紅燈，宋清闌轉頭望向她。

他說：“不要習慣，也不要忍受。如果能開心的話，全部告訴我。”

畫面漸漸重合，讓溫璨的心跳快了幾分。

窗外的陽光很亮，金燦燦的，灑在他臉龐上好看得過分。綠燈亮起，身後的車摁了下喇叭，宋清闌便繼續前行。

他頭已經扭過去，這回換溫璨看着他。

那晚她和夏霓楚聊完，實在難以控制胃裡的翻湧，跑到衛生間去嘔吐。

宋清闌就腳步匆匆地跟在她身後，眉頭擰得極深。溫璨晚飯沒吃太多，吐不出來什麼東西，但胃的緊縮感還是疼得她皺起臉。

男人的掌心拍着她的纖瘦的脊背，力度很輕，幫她順氣。溫璨拽了張紙擦嘴，再團成團丢進垃圾桶，雙手撐着洗手台細細喘氣。

“胃難受麼？”宋清闌在她身後問。

溫璨點頭。

她被他勾着腿抱起來，抱回到床上躺着。

然後注視着他一言不發地走去廚房倒水，再折返遞杯子給她。溫璨灌了一大杯溫白開舒服多了，她們聊得太久，時間已近淩晨一點。

宋清闌又問：“還想吐？”

溫璨搖頭。

他就用手輕輕揉她的眼皮，嗓音很低：“眼睛好紅。”

溫璨話反常的少，主要是受這件事影響，懶得、也沒心情開口。她笑都不笑，什麼都不說，宋清闌也什麼都不問。

最後他哄着她躺下，親她的眼睛，手又伸進被窩裡，替她捂了捂胃：“睡吧。”

……

溫璨盯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忽然說：“别擔心，我沒有把難受憋在心裡。”

“好。”他回應。

“有你和我的保護，以後也不會受傷。”

“嗯。”

“就算受傷了，我也第一時間告訴你。”溫璨接着說，始終望着他，就像他無數次望着自己那樣。

她話音一頓，不疾不徐：“然後，你哄哄我，就什麼事都沒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