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荀之接過,随意翻了幾頁,頓了下:“為什麼不投「幼鯉漫畫」?投插畫?”問完,給了王達志。
王達志擦擦手拿起,一邊翻看作品,一邊偷看林維:“呃……那啥,就算刷票也沒什麼吧?金鱗獎又不是看誰票高就給誰的。”
“對哦,”啃完一塊烤翅的齊梓豪像才反應過來,“那為什麼每年都這麼多刷票狗?”
“因為票數是個很重要的參考指标!”劉宏博喝了口酒,指着王達志道,“胖達,我知道你想幫他說話。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就是要把所有錢都投到這裡面,搏一個能在評委面前露臉的機會,一旦獲獎了,還能加分上新傳!”
林維哭笑不得:“我搏什麼啊,我一暑假就賺了兩千,都搭在藝考往返上了,你剛剛說白澤票數刷了多少?二十萬票對吧?刷一張票多少來着?”他問王達志。
後者小聲答:“三毛一張好像。”
林維拿回手機馬上算了下:“我靠,六萬七!”好貴!“我瘋了嗎?這麼多錢拿去刷票,還不如給我爹換台好點的透析設備呢!”
他越說越覺得離譜:“我一月去的新傳院試,三月底才知道得了金鱗獎,你們知道銅獎的獎金是多少嗎?一千塊!這錢都不夠我交學費的!”
王達志悄悄道:“難怪十一月的頒獎典禮沒看到你,大家都以為是刷票狗心虛不敢來了。”
劉宏博閉嘴了。
無人可見處,江君堯的手已死死握成了拳,手上青筋暴起,指甲幾乎嵌進了肉裡。
“什麼鬼!”林維站起來把手機往桌上一拍,感覺今天不解釋清楚,不用等以後了,他今天就死黃河裡了,“我沒辦法證明我沒做過的事,你們要有确切證據,就一并擺出來吧!”
“你以為金鱗獎為什麼……”趙錢荀之剛想說什麼,被江君堯打斷了:
“《白澤少年》雖畫工不足,但構思新穎、創意獨特,畫面叙事富有深意,因此我認為,拿「最具潛力插畫獎」沒有問題。”
江大神一言,有一錘定音之效。
這可是這位大神自坐上這桌以來,對他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更難得的是還挺長一句——至少比他那在班會上做的「萬徑人蹤滅」式自我介紹要長多了。
在座的都被他的話驚了一下,有異議的這會兒也偃旗息鼓了。
林維簡直太感動了——這人也太好了吧!媽呀,這是什麼公平正義的神!一個激動之下,他一把抄起一杯酒往對面一送:“謝謝!我敬你!”看到對方沒反應,他想起什麼,兀自一飲而盡,再學他爹那樣一抖腕,亮了亮杯底。
江君堯默默放下了正要舉杯的手。
王達志見此事揭過,忙招呼大家吃喝:“這肥牛再烤就要老了,快分一分啊!”又去把盤子裡的骨肉相連一一擺上燒烤架,“有人還要吃點什麼嗎?我去拿。”
李刻舉手:“幫我拿五串大蒜肥腸!”
林維敲了敲那放生菜的空碗提醒:“順便帶份包肉的生菜。”
“哎、哎。”王達志拿着手機記,又問,“其他人呢?趙錢、将軍你們吃什麼?”
“不用了。”趙錢荀之在那漫不經心地夾着小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江君堯在那管自己淺酌,沒應。
齊梓豪起身:“一起,我去拿點沙拉水果。”
劉宏博拎起酒杯,回他那桌去了。
林維後知後覺地升起了一點受寵若驚——等等,這算是來自「神」的肯定嗎?他有心想坐過去跟人唠唠,但着實也不知道該聊什麼,就他那點畫技水平,說人看得起他也太擡舉自己了,無非就是看不過眼了,講兩句公道話。
林維自認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于是坐立不安了兩秒,果斷抛下一句:“我去給你們搞點下酒菜!”逃也似的追上了去取菜的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