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信,又問:“就算前天晚上是意外,那為什麼以前他親你你都同意?抱你你也不推開?”
傅喬南腦子有點亂,想了一會兒才說:“我以為他是不得已才把我接到家裡的,養一個人很難,更何況我還隻是一個陌生人。父親母親是因為我才沒有收養他的,一個人很辛苦,很孤單,我覺得他對我特别好。”
林深反問:“誰對你好就能親你?那我對你好不好?”
傅喬南一怔,沒有說話,又像是在非常認真地思考,最後在聽見鳥鳴的那刻搖頭。
林深:……
林深完全不能理解對方的想法,他甚至覺得對方隻是在為陳舟然的強制性行為辯解,口不擇言毫無邏輯。
傅喬南還在解釋:“親一下沒什麼的,有時候還挺舒服,我沒有被強迫,真的是自願的。”
林深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的目光在此刻越過傅喬南的頭頂,看向不遠處站着的三個人,起先是訝異,繼而茫然,最後他帶着怒氣從對方身邊經過快步走了過去。
傅喬南肩膀被撞得向後,整個人側轉了身子,又在擡頭追上林深視線的同時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三個人,中間那個是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的陳舟然。
傅喬南當即一驚,說不清在怕什麼,但他莫名心慌。
看到林深氣勢洶洶的背影,他根本來不及想,當即就追了上去,整個人看起來又急切又心虛。
在距離林深還有半步距離的時候,他看到蘇蘭擋在了陳舟然前面,同時聽見了一旁的費洛德笑了一聲,像是幸災樂禍地看熱鬧,話應該是對陳舟然說的:“想不到你這麼變态?我以為你特别純情,什麼事情都不說,沒想到做的都是犯法的事情?”
傅喬南上前拽住了林深的手,用了最大的力氣才将人往後拽了一點距離,沒讓人真的和蘇蘭對上。
傅喬南小聲喊林深的名字,又一步步往後退,目光卻在将人拉退幾步後與陳舟然對上。
陳舟然的面色看起來不算好,可也說不上生氣,傅喬南總覺得他的反應不太對勁,如果聽到了那些話,他應該生氣才是。
傅喬南想了好久,才終于小心翼翼地試探:“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陳舟然沒有回話,但費洛德好像特别熱衷于答疑解惑,上前一步笑着說:“佩斯利找人來告狀,剛結束一場辯論,正從校長辦公室出來就聽見這裡有人在吵架,順道過來湊湊熱鬧。”
傅喬南:……
應該是剛才林深的驚呼把人引來了,傅喬南有些心虛,看向陳舟然:“你要回去了嗎?”
像乖學生做錯了事情,偏偏這所謂的乖學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做錯了。
陳舟然還是沒有回應,一直等到蘇蘭蹙着眉眼要上前替他回答,對方才終于用手背輕輕推開蘇蘭的臂膀,示意後者安分往後。
蘇蘭似乎有些氣不過,但還是沒有說什麼,隻和林深互白一眼就轉身往後走了幾步,連背影都看着不太痛快。
傅喬南同樣把林深往後帶一些距離,好在對方這次沒有過多掙紮,也沒有義憤填膺地要找陳舟然理論。
傅喬南眨眼看他,像是在故意賣可憐,但他隻是因為沒想到要從哪句話開始解釋,他真的不是被迫的。
陳舟然隻靜靜看着他,幾秒鐘後說:“我待會兒要出發去克萊亞州,既然碰到了就當面說,本來是要等你放學後電話裡說的。”
傅喬南茫然地看着他,嘴裡的話瞬間被咽了下去,隻問:“這麼突然?為什麼?你早上還沒說這件事。”
“早上還不确定。”陳舟然語氣淡然,“今天來學校是替費洛德向佩斯利請假的,他也要去克萊亞州。但他的話佩斯利不信,需要檢察院的蓋章文書,所以我才會來。”
傅喬南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他有些害怕,嘴角向下一瞬,很快又平複過來,問:“是因為……”
“不是因為你。”陳舟然打斷對方的話,“雖然很抱歉那天晚上的事情,但不是因為你。克萊亞州的事情三個月前就決定好了,隻是一直在等時機而已。碰巧,不是有意躲你。”
傅喬南蹙着眉頭,說不出話來,隻微微仰頭看着他。
陳舟然面上還是沒什麼波動,見對方額前遮擋住眼睛的發絲也沒有像平時一樣替他拂去,隻說:“這次外出應該不會那麼快回來,克萊亞州的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如果覺得一個人孤單的話,你可以去林深家裡住一段時間。”
傅喬南愣住了,他知道對方聽見了那些話。
傅喬南張嘴,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
陳舟然抿唇笑了一下,看向對方身邊站着瞥他一眼的林深,林深的表情看起來也有些難以置信,但他沒說什麼,隻是轉身走了。
費洛德和蘇蘭面面相觑一瞬,又不約而同看一眼愣在原地的傅喬南,最後什麼話也沒說,跟上了陳舟然的腳步。
一時之間,隻剩兩個啞巴面面相觑,茫然地看着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