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冰看着她這副偏執的模樣,難免會覺得失望,“阿橙,我累了,你能不能收斂一些,不要給我找麻煩。”
“我是麻煩嗎?她才是我們姐妹的麻煩。”阿橙卻是越來越清醒,也喃喃自語起來,“對,她才是我們的姐妹的麻煩,她遲早會斬草除根的,不……是我會斬草除根的。”
阿冰眼眸一暗,拼命壓着火,掏出藥罐道:“阿橙,你先冷靜一下,吃些安神丸,好好休息一下可好。”
“我要除掉她……”
“好,你先吃了吧。”阿冰看着阿橙将藥丸給吃掉了,心裡頭也松了一口氣。
頓時,阿冰覺得耳朵都好受了許多,她真的覺得輕松了一些。
“阿橙,剛才的那話,我就當沒聽過。”阿冰蹙着眉,壓低着聲道,“若你真的做了傷害小姐之事,你我姐妹情分便徹底決裂。”
“我是你親妹妹,你真的不相信我。”
“你知道的,我做得到的。”阿冰見她情緒有所平緩,複而去尋匣子,“用它來解你的困。”
說完,阿冰收好藥瓶,就走出了小包廂。
可哪曾想,她剛一出去,就看見溫輕瀾快到門口,想要叩門進來了。
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完了,臉蛋一下子也慘白了,渾身都感到寒意入骨。
“阿冰,你怎麼了,臉色那麼白?”溫輕瀾走近了一些問她。
阿冰擦了擦自己的冷汗,眼神有些飄忽:“沒,我沒事,多謝小姐關心。”
“真沒事兒?”
“沒事兒,小姐,你剛剛才來?是尋我有何要事嗎?”阿冰打量着溫輕瀾思索着,她究竟有沒有聽到一些不該聽的東西,從包廂到這兒,距離也實在是遠,再加上周圍實在是嘈雜,或許隻是自己多心了。
溫輕瀾将信函交給她,“阿冰,将這封信傳回給溫家吧。”
“是,我這就去。”阿冰已經鎮定下來,将一個小匣子遞給溫輕瀾道,“小姐,這是我,在藍月閣中尋到的,當時我留了一份心,複刻了一份。如今看來,也實在是可疑。”
“給我瞧瞧。”溫輕瀾接過小匣子,聲音輕柔,“時候到了,我們差不多也要出發了,黃昏便走。”
“是,我知曉的,不會給小姐拖後腿的。”
“你,我倒是不擔心。隻是我看阿橙時好時壞,她,你還能壓得住嗎?”溫輕瀾講這話的時候,眸子卻看向室内,有些擔憂,“怎麼大白天睡了,她可是不舒服了。”
“她,還是和徐叔留在此處。”阿冰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嘴唇微微抿起,“此事重大,還是謹慎一些好。”
溫輕瀾聞言便也就點了點頭:“那,便按你說的做,你快去傳信吧。”
“嗯,小姐,我這就去。”阿冰握着信,替阿橙掩好門後,便匆匆而去。
溫輕瀾看着她的背影,似笑非笑,一雙明眸暗藏嘲意。
在旁人眼中,她身姿挺立,唇角含笑,裙角宛若荷花顫動,極為美豔,也像是神女圖,但又不像是神女圖。大約是因為她的渾身氣度,那種濃郁的危險氣息。
所以,在她走回包廂的那段路時,旁人隻敢遠遠瞧上一眼。
溫輕瀾走進包廂,擡眼一望,書案上已然多了一瓶紅梅,心中了然。她到坐榻坐下,靜靜瞧着窗外的孤寂綻放的梅花,回憶起過往來……
“公子,我有一事請您成全。”阿冰目光帶着閃爍着,執着缰繩,“是阿橙的事兒。”
“她怎麼?”溫輕瀾換了一身男袍,洗去了原先的脂粉,依舊明眸皓齒。
“她想回到溫家去。”阿冰話雖然講着,目光始終看着溫輕瀾,似是在揣摩她的内心。
溫輕瀾也望着阿冰,顯然有些詫異,挑了挑細眉,“這樣,那些事不會還積壓在她心中吧?”
“并非……并非如此,公子待她如此好,多次原諒她的倒戈。她怎麼會如此。”
“也罷,等此事過後,我會如你們所願。”
阿冰笑容綻放,心中仍是有些存疑的,又問了一句:“小姐,真的答應了。”
“你是不想我答應嗎?其實,我心中也是不願的,你,阿冰,藍月都是自幼伴我。”溫輕瀾看着夕陽,眸中也帶着感慨,“到底都是有情分在的。隻是沒想到,她們都會叛離我。”
“公子,放心,就算她們都叛變了,我也不會的。”
“好。”
溫輕瀾騎着馬,走在去往安城的路上:“我們快些趕路吧。”
阿冰也揮鞭跟上,“好的,公子。”
顧知程剛從林中騎馬走入小道,就見兩人騎馬迅疾而過,塵土飛揚……
他揮手揚着塵土,神情有些晦暗。不一會兒,也揚鞭也朝那個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