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還是極為重要的。”
“何事?”
她擡頭看着他,甚是嬌俏:“讓我瞧瞧,李公子這幾日起早摸黑的成果如何。”
“自是不辱沒了東家的期盼。”說着,顧知程便牽着溫輕瀾而去,又低頭看她,笑意更是藏不住,“若是覺得好,東家可會給我些獎勵呢?”
溫輕瀾莞然而笑,豔色更盛,倒是沒了戒備:“說這些,也太早了,我得親眼看看。”
顧知程看着她,心跳極快,一時間都有些入神:“自是可以。”
他們便舉步而去,穿過大堂,走遍遠香酒樓的每一處。溫輕瀾将一切都收入眼底,聽着裡頭的喧嚣。
可目光落到他的面容時,她隻看得見他一人了,眼中笑意更盛也更真了。
“隻是,這前頭數月,到底都是要謹慎些的,尋位合适的掌櫃看着。”顧知程看着她,說話的聲音也輕柔了許多,總是心中愉悅。
溫輕瀾看着他,倒是極為贊同:“是,你講得确實不錯,我也該好好想想才好。”
她雖衣着素淨,卻擋不住她的豔色和萬般柔情。他見過她許多面,可見一次便深刻一分。或許,她并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麼純良,可是沒有關系,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依照他看,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有他在,絕不讓人傷害她半分。
“好。”
可他們剛坐下一會兒,就來了攪局之人,小二前來求救。
溫輕瀾也跟着起身,盈盈而笑,“你便先去,我會在此處等你,不會走。”
顧知程心中不舍,皺了皺眉頭道:“我很快便會回來。”
溫輕瀾見他離去的身影,倒是流露出幾分不舍來。她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笑得蒼涼。
一盞茶後,孫風便領着魏信禮而來,她開口而道:“魏公子,你來了,可要喝些茶解膩消食。”
魏信禮左看右看,不見堂主,裡頭氛圍又極為怪異,怕是一場鴻門宴。
“敢問東家,我李兄呢。”
“他有急事兒,出去了。你快進來喝些茶緩緩?”溫輕瀾雖是笑着,可眸中卻無半分笑意。
魏信禮看了看身後,心知是出不去了,隻得迎面而上:“是。”
待他落座,溫輕瀾還真給他遞了茶盞來,她隻看着他,并未出聲,似笑非笑。
“多謝,東家。”
“無事。”
他們又沉默了許久,廂房一片寂靜,溫輕瀾有意無意撫摸着利劍的紋路,目光銳利,笑裡藏刀。
“你知道,今日我為何會喚你來麼?”
魏信禮覺得她是有什麼話要和他說:“不知,還請東家明示。”
“這劍,是我好不容易才尋到的珍寶,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溫輕瀾手中的利劍出鞘,抵在了他的肌膚上,“況且,你們聽見的傳聞有真有假,你要懂得去分辨啊,莫要全然聽信他人。”
“東家,你這是作甚?”
“你不要想着離間我們倆,我可不會像他那般慣着你。再說,你即便費盡口舌也動搖不了我們一分,不要做些無用之事。”
魏信禮坐直身子,心中心虛,聲音帶顫,“我并未。”
“昨日夜裡,沒有嗎?你還說我是個火坑。”
魏信禮的面色又白了幾分,更是心虛:“這……你都知道?”
“你敢承認,挺好。”溫輕瀾像是忽然回神那般,依舊溫柔而笑,将劍刃收入鞘中,“這劍是送給你的見面禮,鋒利嗎?”
“這劍,我受不起……”魏信禮彈跳起來,又被孫風按了回去。
“怎麼受不起啊。”溫輕瀾悠悠看着他,神情依舊是風輕雲淡,将劍遞了過去,“說了給你,就是給你,我不會收回的。”
魏信禮捧着劍,帶着嘲諷,可面色微微發白:“東家究竟想要如何?你何必如此虛張聲勢,我看你是不會真動手。”
“是啊,不過給你提個醒罷了。”溫輕瀾将茶盞放下,倒是沒掩飾半分,“你确實不用擔心,更不用害怕。你救了他,而你們也是他的下屬,我自是不會害你們的。”
魏信禮聽見這話兒,頓時心情抖擻:“說吧,你想讓我做些什麼?”
“我很快便會重返寒城,你該做的便是勸他留在安城。”溫輕瀾目光淩厲,為他添茶,“然後合緊你們的嘴,替我颠倒黑白。”
“我有别的選擇麼?”
“沒有。”
“我隻能應允你了,是吧。”魏信禮又郁悶了幾分,冒了幾分火氣,“你不怕我立刻告訴他,我此生最恨别人趾高氣揚,處處壓制人。”
“你隻能應承我。況且,他沒那麼快回來。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你心甘情願地應承我為止。”
“這是我們東家給你的。”孫風将如數珍寶奉上,溫輕瀾見他神色有一瞬間是心動的。可僅僅一瞬,他就恢複如常,依舊那般倔強。
“我哪能要得起,用這些就想收買我們,真是做夢呢。我絕不會被此物所累,出賣自己的良心,哼。”
“随你,我是非要強人所難。”溫輕瀾依舊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模樣,聲音卻冷極了,“隻要你們不在他面前胡亂說些什麼,我們便都平安無事……”
魏信禮看着她,神情陰冷了幾分,對她頗為忌憚:“即便我們不說,他也未必會不知,你要如何瞞天過海?”
“我管好你們,便好了。”溫輕瀾說完,便淺淺一笑,輕飲茶水。
她要瞞天過海嗎?不,她已經選擇了。
“您讓我思索一番。”
魏信禮不願背叛他,足足拖了半個時辰,卻始終不見他的蹤迹。他的心中更是着急萬分。
“你還沒想明白?”溫輕瀾同他僵持許久,依舊那般不緊不慢。
魏信禮聽聞此言,雙目通紅,依舊一臉倔強:“我答應你。這溫東家之事,我們都不知曉半分。”
“極好。”溫輕瀾這才看向孫風,滿意笑着,“遣人把李公子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