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在這兒等她回來,這個約定,他怕是不能遵守了。
“李兄,我回來了。”魏信禮捧着一個匣子,巴巴給他遞了上去,又反反複複絮叨着,“幸虧,李兄提醒我此事,不然我還真就給忘了。這也不算是瞞着你吧,我隻是忘記了。”
顧知程看着他那副模樣,倒是把自個給演了進去。他無奈,就将那匣子給接了過來,邊将其打開,邊說:“有一件事兒,你或許并不知曉,這暗閣閣主是靜顔的族親。”
“李兄,你剛剛說什麼?”魏信禮用手帕胡亂擦着手上的茶水,就走到顧知程面前,目瞪口呆。
怎會…怎會,她怎會是暗閣閣主的族親。難不成,這些天的累死累活都是因為她?魏信禮處于驚訝之中,神色呆滞,心中更是生出些怒氣來。
顧知程皺眉,将他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思緒紛飛。他默默将密函折好,幽幽看着魏信禮:“你真的不告訴我?”
魏信禮依舊沒說話,隻是看着他手中的信,搖了搖頭,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完了,他們兄弟倆甚至流沙堂都成了她的甕中之鼈,任她戲弄。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真想将那日之事都告知李兄,可他不能,他也得護着李兄。
或許,李兄覺得自己不需要。可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李兄陷入危險之中。李兄他有多愛逍遙無束,他是看在眼裡的。
“罷了,我也不難為你了。那些,我都會知曉的。”顧知程冷笑着,眸色暗藏不悅,拿着信就朝室外而去。
待他稍稍走遠,魏信禮才回過神來,也朝着外頭奔去:“李兄……”
“明明是我們的家宴,為何她也來了?”
溫舒顔從花園子處拐了進來,恰好碰見了溫輕瀾,原先還一臉喜色的面容頓時陰沉了許多。
溫輕瀾也不惱,直接從他們面前經過,本想就這般無視掉她的。哪曾想溫舒顔可不願,非要找不痛快,一如幼年之時的肆意妄為。
“是啊,為何?她就會惹事兒。若非當初,是父親大人收留她,她可有今日的風光。”
“九妹妹說的是。”
溫彩顔随在溫舒顔身邊,趾高氣揚,“她不報恩也就罷了,反過來連累了父親。日日在背後做些不上台面的事兒,毀我溫家的清譽。六姐姐,你說,她這般舔着臉來溫家,會不會讓溫家的一草一木都沾染上她的晦氣。”
“九妹妹。”溫輕瀾朝溫彩顔邁了幾步,神色冷漠,“你說完了嗎?”
“你想做甚?”溫彩顔後退了幾步,反倒被藍月給攥住了手腕,反手就打了一掌到她臉上。
藍月甩開溫彩顔的手腕,嬉皮笑臉中又帶着幾分狠勁兒:“六小姐問我想做什麼啊……我想做的,您怕是不許……所以往後,對我家主子客氣些。”
溫舒顔一時之間也看呆了,沒想到她身邊的侍女竟敢動手打人,愣是被她給氣笑了:“好啊,溫靜顔,這就是你養的惡奴,竟敢打我的妹妹。快,将其拿下。”
溫輕瀾走在藍月身前護她,對着那兩位大發雷霆的妹妹道:“她是我家的藍月,可不是什麼惡奴。藍月隻是替九妹妹驅趕邪祟罷了,免得她天天口吐些鬼話惡言。”
“還是主子了解我,我看九小姐身上邪祟未除,看來還得再驅幾下。”藍月撸起袖子,又繼續邁了幾步。
“來人,将她給我拿下,竟敢打我……”溫彩顔捂着自己的臉,自己倒是先撲了上去,一時之間,妝發都亂了,“竟然還想打我,真是吃了狗膽。六姐,你一定要為我作證啊,我要告到父親面前去。”
場面一片混亂,兩方人馬都要一點即燃之時,溫月顔推着七哥溫祈衍緩緩而來。夜風肆意,明晃晃的燈籠更是搖曳不止。
溫月顔有些驚慌,聲音就洪亮了許多:“六姐姐,五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兒不能好好說麼?”
她們倒是充耳不聞,反而越演愈烈,就連劍也拔出來了。
“打啊,打起來,真是有意思。”溫祈衍倒是極為鎮定,摸着下巴看她們的熱鬧,原先蒼白的病容多了幾分血色。
“七哥,這都什麼時候了……”
溫輕瀾身處鬧騰之處,神情鎮定得倒是像是個局外人那般:“你愛鬧騰,我多的是人陪你鬧騰。時候也算早,不妨我們到外頭去玩。”
“溫靜顔,狐狸尾巴露出來了。你就是心懷叵測,就是貪圖溫家的富貴,才對我們處處壓迫。”
藍月手持劍刃,護在溫輕瀾的身前,替她擋下那些人的利刃相對。她神情依舊挑釁:“六小姐,你敢不敢?”
溫盛彥神色陰冷,緩緩行來,見到這樣一幕,令他頭痛不已,冷聲訓斥:“都給我住手,這般成何體統。”
“父親,長姐……你看她們。”溫彩顔忽然垂淚,從她們面前抽身而去,頗為狼狽。
長姐溫思顔,一直随在溫盛彥身邊勸解:“父親息怒,怕是幾位妹妹久久不見。一時之間,失了分寸罷了。”
“姐妹間要以和為貴,你們為何要這般處處針鋒相對,姐妹相殘啊。”溫盛彥一臉痛心疾首,反複捶着自己的胸口,淚水不停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