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宿舍區總是帶着一絲涼意,剛剛破曉的微光透過窗戶灑在床鋪上,喚醒了還在沉睡中的練習生們。
在這樣一個清冷的早晨,姜如汐慢慢睜開眼睛。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耳邊隐約傳來牆角傳來的低語聲——那是同宿舍裡還未完全醒來金智安跟崔穗珍之間互相嘀咕的聲音。
盡管外頭天還未完全亮起,但她心中早已湧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自從進入SM以來,除了前幾天短暫的放鬆,每一天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訓練與競争的雙重壓力交織在一起,使人既充滿了對未來的鬥志,又難免生出幾分惶恐和不安。
宿舍内,每個角落都透露出一種忙碌而嚴肅的氛圍。
早上七點的鬧鐘聲仿佛是每個人心中隐隐的警鐘,提醒着她們,休息時間永遠都那麼短暫,而漫長的高強度訓練正等着她們。
從拉伸、體能、舞蹈、聲樂、台風到各自的個人練習,甚至連深夜加練的疲憊都被當作必須承受的代價。
盡管每一滴汗水都能換來一點點希望,但一想到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遠遠甩在後面,姜如汐便不禁緊握拳頭,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她已漸漸習慣了這種殘酷而有序的生活節奏,可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中,她很快發現,比體能和技巧上的較量更令人心寒的,是練習生之間那無形卻深沉的競争和暗流湧動。
最初,她并未過多留意那些微妙的變化。
作為一個性格低調的人,她從不主動招惹别人,也不會刻意去巴結誰,隻是一心一意投入自己的訓練。
然而,在這看似平靜的表面之下,總有一些細節悄然透露出不對勁的端倪——
她發現自己的水瓶時常在不經意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放在角落的毛巾也總是莫名其妙地不見了蹤迹,連她平日裡随手放在一旁的那雙鞋,有時也會被悄悄移到别處。
起初,姜如汐自我安慰道。
“也許是自己亂放了。”
然而,随着事情一再發生,那種被人刻意捉弄的感覺愈發強烈。
某個訓練結束後的黃昏,疲憊的她像往常一樣走向儲物櫃準備換鞋。
推開櫃門的那一刻,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鞋子竟被塞進了櫃子的一個不起眼角落裡——
鞋帶被打成了一個死結,怎麼努力都無法解開。
姜如汐皺緊了眉頭,小心翼翼地将鞋子取出,晃動着試圖找到那團結纏在鞋帶中的東西。
就在她低頭細看時,突然聽見輕微的紙張摩擦聲,随着一個倒轉的動作,一團揉皺的紙巾竟從鞋内滑落出來。
那紙巾上沾着斑斑污漬,顔色已暗淡,仿佛被人故意塞進來以傳遞某種暗示。
看着那團紙巾,姜如汐心中閃過一絲不悅,冷靜中卻隐含着一種無聲的憤怒。
就在這時,站在不遠處的金智安看姜如汐站在那不動,好奇的靠了過去,原本開心的眼神中滿是疑問和關切。
“你的鞋怎麼了?”
她低聲問道,語氣中帶着一絲擔憂。
崔穗珍淡淡回道。
“誰幹的?”
語氣平靜中透出不容多問的決然。
姜如汐搖搖頭,沒有詳細說明,隻是将紙巾随手丢進旁邊的垃圾桶,接着低頭繼續解那緊纏不清的鞋帶。
金智安似乎還想再問些什麼,但被身旁的崔穗珍輕輕拉住手臂,示意不要多問。
崔穗珍那略帶冷峻的眼神裡,隐隐透出對這種行為的厭惡與不容侵犯的決心。
姜如汐的手指靈巧而堅決,可那鞋帶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黏住,她試了又試,整整用了半個鐘頭,終究無法解開。
無奈之下,她終于放棄了,把那雙鞋也一并丢進了垃圾桶。
看着自己曾經陪伴多次訓練的鞋子消失在垃圾堆裡,她的心中一陣失落,但随即又被壓抑住了情緒。
她站了起來,回頭望了一眼,見金智安正欲言又止地站在身後,眼中閃爍着關切和無奈。
她輕輕擠出一絲微笑。
“沒事,我會處理好的。”
話語雖然簡短,卻蘊含着一種不容打擾的堅毅。
回到宿舍的路上,姜如汐穿着那雙平時練習時的鞋,步履平穩卻難掩内心的沉重。
走進宿舍後,金智安顯得格外沉默,眼神中充滿擔憂與焦慮。
她看着姜如汐低調地獨自回到房間,心中滿是不安。
崔穗珍走到她身旁,低聲說道。
“既然她不願意告訴我們是誰做的,我們就隻能默默陪在她身邊。”
她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每個字都仿佛帶着冰冷的威脅。
“如果我找到是誰幹的,你必須如實告訴我,我一定會讓那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金智安聽後,心中一緊,知道崔穗珍此刻的嚴肅不僅僅是擔憂,更是一種不容侵犯的守護。
她連連點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我會的,我會告訴姊姊的……我一定會替如汐報仇。”
姜如汐獨自坐在那間昏暗的房間裡,書桌上零亂地攤開着幾本筆記和練習記錄,窗外夜色低垂,唯有台燈散發出微弱的暖黃光芒。
房間的角落裡,沙發和幾隻散落的抱枕顯得有些寂寞,仿佛連空氣中都彌漫着疲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