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不知道許靳哲是如何做到如此理直氣壯波瀾不驚的說出這句話,言外之意聽得要讓她幫忙順帶份果汁給他。
蘇虞暗想許靳哲是真把她當丫鬟了,她也是嬌生慣養都沒有他這樣矯情。
自己客氣上了,他倒是不客氣。
蘇虞咬着後槽牙,擠出僵硬的笑臉擺給許靳哲看。她都體力不支了眼前這個大少爺還要吩咐自己做事,蘇虞真想擡腳踹他一腳,想想還是忍住,得心平氣和。
蘇虞張了張嘴,要問他想喝什麼,反倒被眼前這個理直氣壯的男人搶先一步開口:“你想喝什麼,我去拿。”
好,蘇虞錯怪了許靳哲。
蘇虞心裡連着默念“我有罪”幾次,敏感多想的她倏地油然而生一股罪惡感,想七想八自己真該死。
蘇虞沒回答,許靳哲起身準備提腳走人:“不要?”
蘇虞“欸”了聲,急忙拉住許靳哲的衣角:“和你一樣,什麼果汁都可以。”
許靳哲下巴稍擡,面無表情:“行。”
農場主的三幢房子一樓全聯通在一起,分成了休閑區,後廚區和用餐區。外面的棚頂挂滿了挂燈,像瀑布垂流下來,前面的樹幹也被暖黃色的燈條串起,多了幾分夢幻。
天色完全昏沉,溫度也往下降了幾度,農場主家的兩條狗不嫌累地在草坪上跑來跑去嬉戲。
蘇虞雙手抱臂靜靜坐在長椅上看房東和許南洲在烤肉,她笑了笑,很久沒有靜下心過舒坦的日子了,難免覺得眼前的景象如此溫馨。
看着忙碌的兩人,蘇虞站起身問:“需要幫忙嗎?”
許南洲擺擺手:“不用,蘇虞姐你去屋子裡坐着等我們就好了。”
他轉頭看了眼前院,扭回頭對蘇虞說:“姐,你不冷嗎?”
蘇虞哆嗦了下身子,誠實道:“确實有點。”
“那你進屋去吧,我們這邊也不需要再幫什麼忙的了。”許南洲把她趕回了屋子裡坐。
蘇虞也幫不上什麼忙,于是聽話的推開門進到屋子裡。一進到大廳裡面,身上瞬間覺得暖洋洋,溫度與外面截然相反。
金發碧眼的女主人和金鐘赫不知道在忙碌什麼,女主人注意到蘇虞的動靜,笑着臉跟她打招呼:“Hi!”
蘇虞擡手回禮:“hello。”
蘇虞走到中間的沙發上坐下,随着她的動作沙發軟陷了下來。
她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仔細觀察這裡面的布局,沙發前方的壁爐火燒正旺。再往左看,許靳哲坐在吧台的高腳椅,腿長到不費吹灰之力着地,甚至還是在曲腿的情況下。
大廳一角的黑膠唱片機流淌着複古浪漫的純音樂。
過了一會兒,許靳哲端了杯紅色果汁放在她面前。蘇虞擡眸,客氣道了聲謝,拿起桌上的果汁,湊到鼻尖聞了聞。
許靳哲看到她的動作,氣極反笑:“放心吧,沒毒。”
蘇虞睨了他一眼,淡淡“哦”了聲,往嘴邊抿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口感充斥在口腔中,喚醒她的味蕾。她又喝了一口,須臾不緊不慢點評道:“還挺好喝。”
許靳哲歪着頭,輕哼了聲,極其自戀狂妄的語氣:“也不看看是誰榨的果汁。”
認識許靳哲這麼久,蘇虞印象裡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現在親手榨果汁,蘇虞必須給定面子吹噓。
她笑起來眉眼彎彎,輕輕鼓起掌,打趣他:“哇,那我真是榮幸。”
許靳哲看不下她這浮誇的表演,打住她:“行了,快喝吧。”
到了開飯的時間,蘇虞坐在許靳哲旁邊的位置。
餐桌上一半的原材料都是許南洲和金鐘赫狩獵的戰利品,聽他倆說今晚會繼續跟農村主人進山裡夜捕,并已經紮了帳篷。
許靳哲熟稔地推新的一套餐具到蘇虞的面前,蘇虞連忙道謝。
飯到中旬,金鐘赫給許靳哲倒滿酒,給蘇虞倒之前遲鈍了會兒,問:“你喝嗎?”
蘇虞看着酒杯已經沾了幾滴酒,幹脆道:“少一點。”
後面酒過三巡,大家該吃飽的也吃飽了,便坐在餐桌前閑聊。
“蘇虞姐,你談男朋……”許南洲看了眼蘇虞,感覺說的不妥,又重新說:“有對象了嗎?”
蘇虞愣愣“啊”了聲,歪頭瞥了眼許靳哲:“沒有,對這方面不感興趣。”
這個話題很快過去,白天時許南洲提過金鐘赫是男團出身,蘇虞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金鐘赫是哪個團的。
金鐘赫所在的組合蘇虞倒是沒聽說過,畢竟她很久不追星,加上男團疊新換代太快,沒聽說過也是情有可原。
金鐘赫能從衆多人裡脫穎而出也是件不易的事情,蘇虞繼續問:“那你們團以後有演唱會了我一定來支持。”
金鐘赫垂下眉眼,語氣稍有遺憾:“我們團隊解散了。”
由于他說的太快蘇虞都沒及時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才知道金鐘赫的男團解散,也跟着惋惜。
金鐘赫笑了笑,解釋:“限定團,愛豆本來就是吃青春飯,我現在也在慢慢轉型。”
蘇虞覺得他對自己的職業規劃不錯,她也追過星,也見過很多愛豆轉型失敗最後無人問津。
她談起自己高中追過的一個團:“他們倒是沒有解散,隻是不合體了,各自發展。”
金鐘赫眼前一亮,好奇問起是哪個組合,蘇虞回答後金鐘赫喜出望外:“他們是我師兄。”
蘇虞震驚住,半信半疑:“真的?”
“肯定真,”金鐘赫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假,說完又掏出手機翻出相冊,是金鐘赫和蘇虞喜歡的男團的合影,“我可以幫你要他們的簽名。”
蘇虞讪笑,搖手拒絕:“不用不用。”
她之前演唱會和簽售會就沒少去過,擁有的簽名和合影倒不少。
許南洲和金鐘赫談起其他話題,蘇虞聽得津津有味。她側過臉掃了眼默不作聲的許靳哲,他唇角淡扯,自顧自打着遊戲,一副切勿打擾的模樣。
遊戲結束。
許靳哲玩世不恭地端起酒杯,把玻璃杯裡剩餘的酒一飲而下。蘇虞腦子裡瞬間閃過上次許靳哲酒醉的片段,與此同時遽然記起來他是開車過來的。
見許靳哲往玻璃杯裡倒滿了酒,蘇虞連忙攔住,像老母親好言相勸:“别喝了,你還要開車。”
許靳哲眼眸漆黑,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她,頓了好幾秒:“喝都喝了。”
意外之意,不差這一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番話,蘇虞後面再也沒見許靳哲動桌上的酒水。
又過了半小時,大家都吃飽後轉移陣地到大廳的沙發上。
房東家的牆壁上挂了幾把吉他,許南洲閑着無聊從牆壁上取了了把吉他過來,盤腿坐在沙發上彈了起來,嘴裡還輕輕哼着歌。
也不知道是不是觸景生情,蘇虞的思緒被拉回到高中。當年許靳哲玩樂器的情景深深印刻在她的腦海裡。
忘記了是哪個午後,許靳哲帶她去到一個音樂club,拿着吉他彈唱了首歌,具體是什麼蘇虞現在也記不清,隻清楚他彼時張揚耀眼。
蘇虞往許靳哲旁邊挪了挪,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愛湊熱鬧,獨自打着遊戲,仿佛明天是世界末日也事不關己。
金鐘赫也來了興緻,跟着彈唱了首韓語歌,蘇虞不得不感歎果然是愛豆出身,唱歌的氣息很穩。
為時已晚,許南洲和金鐘赫要跟農場主進山宵田,太晚進山的話深怕路不好走。兩個臨走前不好意思地跟蘇虞交換了微信。
此時大廳裡僅剩蘇虞和許靳哲坐在沙發上,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蘇虞收回手機,站起身問:“咱倆走了嗎?”
許靳哲淡淡掃視她,氣定神閑地跟着起身,撈起沙發上的外套,颔首:“走吧。”
走出屋子,蘇虞一時不适應外面的溫度。
許靳哲用餐時和許南洲金鐘赫他們兩個喝了酒,蘇虞也跟着喝了半杯,現在兩個人自然是不能開車。
身體疲憊到讓她對他們兩個的出行方式抛之腦後,此時惱悔沒有早點記起來。
蘇虞站在原地無聊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問:“咱倆怎麼回去?叫代駕還是叫司機過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