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今簡直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連長來這兒本來是想練練這個新兵的,結果反而被這個新兵給練了。不僅被練了,還被強抱······呃,抱了,嗯,抱了吧,總比說強抱了好聽。
但是,怎麼聽着就還是那麼怪呢?
本來有心想趁機宣布訓練結束,解散休息,但他就立馬想到這恐怕并不符合連長的風格。
高城從來不是一個遮遮掩掩的性子,丢了臉就是丢了臉,失了腳就是失了腳,沒什麼好藏着的。
嗯,手沒失,腳底下崴了,隻能算失了腳吧。
果然,高城大大方方把躺在他身下發呆的成才拉起來,雖然心裡嘀嘀咕咕的,老子這真是陰溝裡翻船了,但嘴上是一句重話沒有。
史今和伍六一隻當是連長丢臉了更不願意遷怒旁人,丢了風度,哪裡知道這人心裡的複雜活動。
高城其實是羞的,并且心裡大為懷疑自己是不是伸手退步了。
按理來說,照着高城的身手,絕不至于說崴一下腳就得往人成才的懷裡鑽,還撲到人家身上的,他學過多年的戰術動作也不允許呀。
隻是他也沒料着,那就有塊石頭奔着他後腦勺去了,腦後中招,腳下不穩,身邊還有個愣頭青突然發力,把他往那個方向拽,他可不就沒反應過來沖人家懷裡去了嗎?
高城嗓子:“你這······”,頓一頓,“耐力不錯,繼續保持。就是,這肩膀發力不太對。不能把槍身的重量全部都頂在肩膀上,要用整個手臂肌肉的力量去分散承受。不然以後你這,你這肩,肩關節受不了。”
成才愣愣的聽着,聽完了迅速反應過來,連長這是在指點他,忙不跌點點頭,“連長,你放心。我會糾正過來的。”
“行啊,加油,好好練。”高城拍拍他的肩膀,表現的一點沒覺得剛才的事情有什麼值得尴尬的,到讓忐忑不安的成才心裡也穩了起來。
“史排長。”
史今憋住心裡的笑,上前答道。
“這一輪該休息休息,訓練也該有個度。”
别人早進入訓練間隙開始休息了,這話自然是指的成才。
“是。”說罷史今送了伍六一個白眼,看,我說你練過了吧。
伍六一極其有眼色的跟上高城的腳步。
“連長,頭上傷了沒有啊?我給你瞅瞅,要不去醫務室得了。”
高城哪裡願意當着這麼多兵的面兒往醫務室裡鑽呐。
又出現了鑽這個詞兒!剛鑽人家懷抱沒鑽夠嗎?高城立馬把個“鑽”字兒從腦袋裡給扇飛。
“不用,我好着呢,就是一下沒站穩。”
伍六一憋着笑,心裡暗滋滋的回嘴:我也沒問你站沒站穩的事兒啊,我問的是你腦袋受沒受傷的事兒。
從地上彈起來的石頭,畢竟飛行速度沒那麼快,力道也就沒那麼大。高城雖然覺得腦袋被悶了一下,卻也沒覺得有多疼,也就沒有去醫務室的必要了。
伍六一自然也不強求,現在是訓練時間,他還得趕着回去帶兵,也就不擔心一向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的連長了。
伍六一去操心那一幫子新兵去了。
其他人也休息夠了,訓練也該也該繼續了。
至于成才,嗯,這小子好像還行。
既然不錯,那就接着練呗。
三多把握住機會,給他成才哥使勁兒捏着肩膀和手臂上的肌肉進行放松。
剛剛把連長給扒拉到一邊兒的行為,在他反應過來之後,就把自己給吓傻了。
打從高城站起來開始,他就又像鹌鹑一樣縮到了一邊,根本不敢出現在高城的視線之内。
哪怕現在高城已經離開了,他也瑟縮着不敢動。
成才沒有辦法,隻好沖他抱怨了一句:“三兒,我肩膀疼,我胳膊疼。你來給我捏捏。”
然後許三多就立馬把心裡的恐懼害怕抛到了九霄雲外,閃着一口大白牙樂呵呵的來給他成才哥放松肌肉。
午餐前的空隙,話題都圍繞着上午的訓練來。
成才的表現無疑是突出的,免不了受幾句恭維,他一邊笑的開心,一邊不忘謙虛幾句“共同進步”的話。
但是沒幾句,話題就扯遠了。
“行啊,成才,膽挺肥,連長你都敢強拉硬拽的。”——這是心有不善嫉妒他表現突出的人吐出來的酸話。
“成才,你膽子夠大的,咋想的啊,把連長給拉懷裡了。”——這是替他考慮,心有憂慮的人發的愁。
更多的人,是聰明的不發一言的人。因為心裡明白連長作為軍官,不是士兵可以在背後随意讨論的,所以一言不發。
成才見這氛圍不對,拉着許三多跑了,他還有正經事兒跟許三所說呢,沒工夫聽這些不懷好意的酸言酸語。
史今和伍六一作為高城的左膀右臂,又是新兵連的骨幹,自然随時注意群體動向,因此也免不了聽個一句半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