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權劃分之變？
“陸将軍走後，自然有下一任太尉頂上，便是現今的這位孫大人。對地方軍的調配，除了需要太尉和兵部尚書手上兩式調令之外，還需要陸将軍的手令。集齊三者，地方軍方可調動。”
又多了一重，三權制衡。
林季安算是明白了這個兵權劃分的變法：“這是陛下為了防止當初的變故重演？”
趙奕明搖着折扇，四叉八仰靠在車上：“我想也這是這樣的。”
林季安不太理解，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沒有聽先生提起過？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
“也是在那段時間。當時父皇作出這樣的決定時并無多少人知曉，後來昭告一衆大臣時我才知道。”
“對兵部尚書來說，兵權本就不如太尉，地方軍調令又多一重，于他而言，權少了，品級又被陸将軍壓一頭。”
“那位周大人呢，早朝時雖然沒有明确說過要陛下撤回陸将軍的調令，但說什麼陸将軍人在邊境，等有急事的時候怕來不及的話。陰兮兮的當本殿下聽不出來呢。”
說歸說，趙奕明臉上活靈活現的表情處處是嫌棄。
“現在他那邊缺人，反倒找陸琰要人，不就是想陸将軍的人也能為自己所用，這小旮旯心眼。所以林大人得小心點，他為了點小權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雖然與周均相處時日不多，但林季安感覺他找陸琰要人的緣由絕不這麼簡單。
“多謝殿下苦口告知，下官定會小心注意。”
趙奕明朝外面撇了眼看看到哪了：“哎呀這算什麼，都是兄弟。也别老下官下官的，聽着多别扭……怎麼還沒到呢，說這麼多我要渴死了，真想泡茶缸裡。”
看着趙奕明這樣，林季安心想着他還有幾分小孩子脾性，跟竹依算是合得來。就是不知殿下要隐瞞身份到何時，竹依能不能沉受住。
“快快快！讓我進去。”
馬車剛停穩，趙奕明一個箭步沖下，直奔殿内而去。
陸琰坐在殿裡翻看着那些官家公子少爺為讨好趙奕明送來的些話本子，就見他心急火燎跑了進來，抓起茶壺對着壺口就往嘴裡倒。
“殿下，何事這麼饑渴呢？”陸琰朝外看了看，“林大人呢？”
“唔#&@%&……”
這亂七八糟的發音叫人聽懂實在強人所難。
“您還是喝完先吧。”
“哈！”
幾大口水下肚，趙奕明總算緩過了勁：“我說，喉嚨幹得發痛，就先跑進來了，林大人在後頭呢。”
趁林季安還沒進來，陸琰把剛剛他獨自在殿中發現的一件事告訴了趙奕明。
隻見趙奕明臉色越來越奇怪，打斷了陸琰說的話：“停！這個我不知道啊，别亂講！那些我都沒怎麼碰過。”
“是嗎？”
迎着陸琰打探的注視，趙奕明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我才沒有那麼小衆的癖好，你居然敢懷疑本殿下，我不都已經在……”
“懷疑什麼？”
林季安的聲音傳來，那兩人同時朝門口望去。
就像小孩最錯事被大人發現了一般，略感心虛的表情難得同時出現在了陸琰和趙奕明臉上。
“啊，沒有哈哈哈。”
“我不知道。”
兩個人各解釋各的，毫不搭邊。
“……”
趙奕明真不想在這個事上多做停留，也怕林季安會問下去，趕緊轉移話題：“那個，人給你帶到了，我們大侯爺可以回去了吧。”
但林季安向來是知分寸之人，也沒多問，隻是看向陸琰：“去縣衙？”
陸琰不知是還在心虛還是其他的，目光在林季安身上短短停留一小會就離開了：“嗯，走吧。”
剛邁出半步，趙奕明拉住陸琰，湊過去用林季安聽不清的聲音道：“那玩意幫我帶出宮去，扔的越遠越好。”
“好。”
先前來時，林季安先一步進宮後，陸琰就讓阿幡回了林府。然後在東宮朝太子殿下借了人傳話，讓陳瀾把昨日他駛回将軍府的馬車駕來東門。
此刻，陳瀾正坐在車上等着陸琰出來。順便想知道經過他這個小機靈的指點，自家侯爺那件苦惱的事情解決了沒有。
守衛歸還兵刃，長刀環佩相撞的聲音響起，不見來人陳瀾便知是誰出來了。
“侯爺！這……”
側身招手回望，看清楚來人，“這裡”二字還沒說完，陳瀾開朗的笑容即刻僵在了臉上。
怎麼林大人也在啊！這不得完了闖大禍了！這麼大一聲侯爺是個有耳疾的也能聽清喊是什麼啊……
看着林季安和陸琰朝他越走越近，心跳、冷汗逐漸加劇，如果自己現在駕着馬車跑路會怎樣？
一番極速的思想鬥争，沒辦法了，頂着頭皮上吧。
“陳瀾？”
林季安的一聲呼喚打斷了陳瀾腦海裡各種被陸琰“千刀萬剮”的情形。
“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
還是林大人溫柔，還會關心人呢，再看看後邊那位，現在這臉色說不上陰沉，反倒有種在克制着什麼的感覺。
“啊哈哈多謝林大人關心，我沒什麼事。那個，剛才我……”
陳瀾抱着最後一絲僥幸心理，還想确認一下自己那聲石破驚天的叫喊究竟怎麼樣。但是，又怕就這麼開口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哦對，你剛才叫陸琰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對吧。”林季安回頭，站到一旁給陸琰騰了個位置，方便他們交談。
“？”
“？”
這就被林大人發現了？因為剛才那一聲？
過度的震驚導緻嘴巴沒合上，陸琰見陳瀾這幅樣子，起初還不清楚怎麼回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陸琰走上前，拍了拍陳瀾的肩：“沒來得及告訴你，林大人都知道了，不用吓成這樣。”
“什麼？”面對主子“和藹可親”的笑容，總感覺哪裡不太對。
糾結過後，陳瀾還是開口喊了聲：“侯爺……林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