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搖晃着腳,鞋尖時不時蹭到福氣,這樣久了,貓也不耐煩叫了一聲。
他起身抓住福氣的前肢把它一整個提起來放到了腿上:“怎麼了?曬個太陽還不滿意了。你看看最近都吃了些什麼,越來越胖了嗯?”
自早上用過早飯後林季安就鑽進了書房,陸琰原本是跟進去的,可惜被嫌話多趕了出來。眼看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這樣一直待在裡面怎麼行。陸琰把貓抱起,扭頭就走了進去。
“林大人,我們該去曬曬太陽咯!”他把貓提到自己臉前,然後舉起一隻貓爪邊搖邊說道。
林季安看了眼那位扮貓說話的年輕大個,有些忍俊不禁:“就快了,還差一點。”
陸琰走到林季安身旁看了眼賬本:“林大人厲害啊,這是省下不少銀兩,咱們繁城的縣衙也是要有自己的小金庫了。”
“這才哪到哪,多了些主動權罷了。倒是你,出來這麼久不回府一趟看看嗎?”
陸琰把貓放回地上,撚掉身上幾根貓毛:“看什麼,陳瀾嗎?那麼大個人了還要我看,要是有事他會來找我的。”
确認自己身上幹淨了,陸琰下蹲把下巴擱在林季安腿上,手不安分地在他腿上滑動:“林大人不如看看我。”
腿上傳來的癢意激起林季安一身雞皮疙瘩,他揮開陸琰的手:“你也多大個人了。”
“哎呀不一樣……”陸琰話還沒說完,書房門外就傳來李竹依的聲音。
“安哥有你的信!”等聲音徹底傳到耳朵裡,李竹依的身影已經出現在門口了。
兩人都是頓時一僵,陸琰更是不知道此刻該不該起身。
林季安垂下手不動聲色摁住陸琰的肩,把他往桌下推了推,嘴上微笑着應付道:“竹依,怎麼了?”
後者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剛剛有個跑腿的人把這個送到府上來了,說是給你的。”
說着李竹依就要上前來把信放在林季安的書桌上,但沒想到被林季安叫住了:“那個竹依啊……你幫我看看那的書架上有沒有一本寫着雜事撥出的冊子。”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陸琰正往桌下林季安放腿的地方鑽。
李竹依應聲去書架那翻了翻,但找了一會沒發現,正要問林季安是不是就在這裡時,書桌底下突然傳來一聲“咚”的響聲。
她把頭偏出去看了一眼,隻見林季安笑了笑,說自己的腳踢到了桌子。
“安哥,這個信先給你看看吧,我再找找。”
李竹依走到林季安對面的桌前,放下了手裡的那封信,準備再去書架那邊時,她的餘光撇到了桌角。
“诶,這個不是在這裡嗎?”李竹依拿起冊子遞給林季安,根本就不在書架上嘛。
“噢噢。”林季安難為情笑了一聲,“看太久,忘記了。”
看着他像是勉強笑的樣子,李竹依總感覺哪裡不對勁。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李竹依朝外看一眼,确認陸琰不在之後,神秘兮兮對林季安說道:“安哥,我覺得我得跟你說件事。”
“好,你說。”
李竹依正了正聲色:“就是你和陸侯爺沒有一起回來的那天晚上,我發現侯爺他有點奇怪。”
桌上和桌下的人皆停滞了片刻呼吸,靜靜等待她的下文。
“什麼時辰我不太記得了,反正大家夥都睡了。我去茅房的時候,發現侯爺在洗池裡洗衣服,雖然黑是黑了點,但那件衣服怎麼看都像是安哥你的欸。你說他是不是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把哪件衣服弄髒了?主要是又是盆又是毛巾的,陣仗還有點大。”
想起那天唯一弄髒的衣服,林季安有些說不出話。他假意低頭扶額思考,實際上正在跟桌下的陸琰對視。
“這樣嗎,那我等會問問他。”
“那可不要說是我告訴你的哦,不然按他那嘴,又要找時候當面蛐蛐我。”
等李竹依出去,林季安直接放下了手裡的筆,雙手負于胸前看着下面的人:“不是告訴我已經扔掉了嗎?”
陸琰哪裡知道自己大半夜洗個衣服還能被人瞧見,他縮着身子坐在地上,見人臉色似乎不太妙,幹脆把臉埋進了林季安膝間。
“扔掉怪可惜的,拿着你的衣服睡起來比較安心。”
“陸琰。”這一聲叫喚讓陸琰感覺渾身涼得吓人。
他趕忙擡頭,拉過林季安的手,将拇指和小指彎下,然後豎在自己臉邊:“就在我被子裡,保證不會有人看到。”
林季安拗不過他,放棄性地把凳子往後挪了一些:“反正我也不穿,随便你。快出來吧,還想在裡邊呆多久?”
在陸琰帶着不舍緩緩出來的過程裡,林季安拆開了那封信,他快速地掃了兩眼就把它遞給了陸琰。
“被你得逞了,走吧,出門。”
這是什麼好事兒?陸琰看完信,原來是趙奕明約林季安見面。不過既然太子出宮了,為什麼不直接來林府呢,這不符合他以往的作風。
“他找你?他找你能有什麼事?那我……”
“你就在這裡等我吧。”
這顯然不可能。
兩人按照信中所說的地址來到一家酒樓,這裡雖不是興慶坊,但這家酒樓卻是整個繁城最華麗的酒樓。
按照酒樓裡小厮的指引,他們來到三樓的一間廂房。
房門推開,林季安本以為隻有趙奕明一人,但沒想到還有一名男子和姑娘在内。
“林大人久仰,在下趙骅,我們在宮裡見過的,這位是家妹,趙思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