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琰望着眼前的這張笑臉,他好像很少看見林季安笑得這麼開懷,就像是抛開了一切顧慮的樣子,此刻的心裡隻有他們二人以及第一次成功狩獵的喜悅。
“林大人很厲害嘛。”陸琰親了親林季安的耳廓,“我去撿,在這裡等我。”
不知怎麼,林季安心中升起一絲羞意。明明就是他帶着自己射中的,誇什麼呢,現在被當做孩子的一下變成了自己。
很快,陸琰就拎着山雞回來了。這隻山雞的體羽呈黑色,靠近尾部的羽毛與身後那幾根翎羽顔色一緻,它的頭部和頸部有藍綠色的光澤,看起來還挺漂亮。
“是隻公的。”陸琰将山雞身上的箭拔下,然後把它扔到了另一匹馬的簍子裡。這個簍子是專門放一些射中的小獵物的。
把箭擦拭幹淨放回竹筒,陸琰再次跨上了馬。
兩人就在這一帶觀察着林間四周的各種動靜,遇到的基本上不是山雞就是兔子。偶爾還能在樹杈上看到個雛鳥窩,兩人隻是笑笑就離開了。
太陽已經西下,林季安和陸琰也準備返程。今日的收獲算是頗豐,林季安難得這麼實在的體會到狩獵的樂趣,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有陸琰在。
在回營地的路上,他們還在說着晚上該怎麼吃獵到這些東西。可右側的林間傳來了一陣動響,隐約間他們似乎還聽到了哼唧唧的聲音。
會是什麼?
陸琰縮手握住了刀柄,提防着什麼東西沖出來。不清楚叢林間的到底是什麼,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沒過一會,林季安聽清了裡面的聲音:“陸琰,好像是鹿鳴。”
“鹿鳴?”
“嗯,這聲音聽起來像是小鹿。”
林季安正要下去,陸琰單手環住了他的腰:“你先别下去,我去看看。”
陸琰用刀柄撥開草叢堆,堆在上面的積雪大塊大塊掉落在地。等他走進去,果真是隻幼鹿。
“季安,快過來!”陸琰回頭喊道。
兩人走到幼鹿身邊,隻見它跪在雪地中一動不動,這是受傷了?見到有人靠近,它又哼哼了兩聲,頭往身下縮了縮,似乎想把自己卷起來。
林季安正要伸手把它抱起來時,幼鹿突然擡起頭來向林季安戳去,此刻它的敵意太強,也不好做些什麼。無奈,林季安隻能伸回手。
與此同時,兩人伸手傳來一陣叫喊:“侯爺,林大人!诶,真的是你們!”
是陳瀾。他們對視一眼,這麼說撻疆公主也在這了。
果不其然,赤禹敏就跟在陳瀾身後朝他們走來。
“不是狩獵嘛,你們在這做什麼呢?”赤禹敏越過陳瀾,看了眼林季安和陸琰。
陸琰喏了一聲:“這有隻鹿受傷了。”
赤禹敏随着陸琰的目光看過去:“啊!是小鹿!”她激動地跑過去蹲下來,“草原雖然也有,但是太少見了。你剛才說它受傷了,哪裡?”
陸琰指了指鹿的身下:“應該是鹿蹄。”
奇怪的是,這隻幼鹿并沒有對赤禹敏展現多大的敵意,在她摸了摸鹿的頭之後,鹿竟順從了下來。等赤禹敏托起它的身子,幾人才發現鹿的前腳被緊緊卡在了一個鐵圈中。鐵圈的周圍呈齒狀,是狩獵者專門布置陷阱的東西。
鹿流出來的血已經幹涸在雪地上,隻是因為剛才被壓在了身下,所以大家都沒有看見。
等鐵圈被撬開,赤禹敏把幼鹿抱在懷裡。陳瀾看着這一切,有些無助道:“公主,這個你不會也要帶回去吧?”
“是啊,不過這個不用你來,我自己抱着就好。”
陸琰看着陳瀾有些欲哭無淚的樣子:“怎麼,受欺負了?”
陳瀾一一細數着今天赤禹敏獵到的東西,沒有一個不是陳瀾跑去撿的。
“先不說我那馬上還有隻狐狸,就那邊,”陳瀾揚了揚頭點向山裡,“還有隻野豬等着叫人回去扛呢。”
野豬?這下林季安和陸琰都傻眼了,前者有些不太相信問道:“拿箭射的?”
赤禹敏抱着鹿往回走:“當然不是了。用的是布魯,我們撻疆用來狩獵的武器。”
陳瀾邊比劃邊解釋道:“就是一個有差不多有十寸長的彎鐵,厚實還鋒利,這女……這位公主就那麼一甩,直接甩到那隻豬的腦門上,然後當場斃命。”
赤禹敏走在前面,得意哼了聲:“别小瞧我們撻疆,你們不會的我們多得是。今晚你們都來我營帳前面,吃烤豬、烤兔子還有什麼烤鳥之類的,很多。”
回去後,陸琰直接去了林季安的營帳。兩人稍作休整收拾完東西後,他們拿上獵來的野味就朝赤禹敏那邊去了。
夜裡的風回嶺寂靜無聲,隻有燃起篝火的一處處地方與這裡格格不入。在燃燒的噼啪聲中冒出來的火星子就好像黑暗中抓不住的星點螢火,轉瞬即逝。
“你們來啦!快快快!”赤禹敏瞧見陸琰和林季安過來,熱情招呼他們過去坐下。
這裡的篝火堆有不少,但赤禹敏面前的這個是最大的一個,因為上面還架住了一頭碩大的野豬。哪怕現在是在野外,但這塊地方确實感受不到寒冷。
陸琰看着這頭野豬,不禁有些懷疑:“這麼烤能熟嗎?”
陳瀾在一旁正忙活着搬東西,聽到陸琰這麼說,小聲嘟囔着:“我都說了要切塊烤的……”
赤禹敏看着他們就像沒見過世面的:“放心,吃不死你們,我們撻疆一烤就是烤全的。别光站着啊,坐坐坐,等會嘗嘗我們那的奶酒還有其他吃的,讓你們開開眼。”
聽到奶酒,林季安有些憂慮地看了一眼陸琰,待會是不是應該給他擋着些?
“公主,這些是我們獵的,待會一起烤了吧。”林季安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那一簍東西。
“行。”
幾人還沒說上多久,又有三位熟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