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唭了!比我之前在攤子上唭的好唭多了!”白小聰将碗裡的面吃完,就着面湯,又吃了兩個從家裡帶來的饅頭。
吃完飯,白小聰欲去櫃台結賬,卻被白雲岐搶先一步。
出了鋪子,幾人走到一個僻靜處時,白小聰從褡膊裡拿出一張面額一貫的錢鈔,塞進白雲岐手裡:“收着,上次買的筆墨紙張應該用完了吧?不夠就給幺舅說,出門在外啥子都要花錢,莫要處處短着自己。”
白雲岐沒有接,反而從荷包裡拿出一張兩貫的錢鈔,一并遞給白小聰。
白小聰吃驚地瞪大眼睛,他這些日子給白雲岐的銀錢,總共加起來都沒有兩貫,那這錢是打哪裡來的?
白玉媞也吃驚地瞪大眼睛,大哥他,該不會是去幹什麼壞事了吧?
瞧見兩人如出一轍的表情,白雲岐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解釋道:“幺舅,我如今在文軒閣抄書,日後不用再拿錢給我,若是不夠,我會告訴您。這兩貫錢給家裡辦席面用,放心,我身上還有錢。”
白小聰不相信:“抄書能掙多少錢嘛,莫要耽誤了你讀書。雲岐,把錢拿回克,你隻管好好讀書就是了,錢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白雲岐面露無奈:“幺舅,我沒有騙您。抄書的要求雖高,須字體工整大小一緻,不能有錯别字,不能被墨水污染,但一本一千字的書抄寫八日左右,除去筆墨的成本,便能賺得三百文錢。
抄書的紙由文軒閣提供,熟練後,能省下不少的紙張。縣學裡有個小的藏書室,裡面的書籍大多是捐贈而來,有些書鋪沒有的書,我會抄來自己留一本,然後再抄書賣給文軒閣。這價錢,比在文軒閣拿書抄了再賣過去貴上許多,所以幺舅,你不用擔心我沒有錢用。”
“不行!雲岐,縣學課業重,你每日裡上課就夠累了,下學後還要點燈熬夜地抄書,時間一長,你身體會受不住的!”
“幺舅,其實抄書就是在溫習功課。我沒有熬夜,每日都會早起練舅舅教的拳法,也有好好吃飯,明年這個時候我就該啟程應試鄉試了,我不會讓身子累垮的!”
見白雲岐一臉的堅持,自知無法說動的白小聰,隻好相信。
從僻靜處出來,繞過一個轉角,白雲岐在一家賣布的鋪子面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白玉媞:“玉兒,進去挑一匹棉布,回去做個荷包和手帕,就當作是我給你的生辰賀禮。”
白玉媞氣結:“家裡有布,我回去曉得做,大哥用不着一直提醒我。”
什麼意思嘛,曉得我針線活差,若是做不出來,就不打算送我生辰禮物了嗎!
白雲岐已經走進鋪子,不知跟人說了什麼,沒過多久,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抱着幾匹顔色鮮嫩的布來到白玉媞面前。
“小娘子看看,這幾匹棉布的顔色可喜歡?我挑的都是現在小娘子們最喜歡的顔色,若是不合心意,鋪子裡還有呢,進來瞧瞧吧。”
白小聰跟着勸道:“玉兒進克看看嘛,嘞是你大哥的一片心意,你不想做荷包和手帕,就讓你舅娘給你做套衣裙。其實你阿婆也有嘞意思,讓我今日帶你來買棉布的,既然雲岐想給你買,就讓他買吧。”
不要白不要,白玉媞走進鋪子,把所有顔色看了一遍,最後選了一匹柳綠色的棉布。
掌櫃娘子笑道:“小娘子眼光真好,這匹布很襯你膚色呢,咱家的染色技術好,能穿很久都不掉色。秀才哥,這匹布原本是六百一十文,給你把零頭抹了,給六百文就好。”
啧啧,竟然要六百文錢,快抵上村裡族人農閑時,去鎮上或縣裡打上近一個月短工的工錢了。
白玉媞看見牆腳堆放的碎布頭,心頭一動,央求道:“嬸子,牆腳堆的碎布頭能送些給我麼?我針線活不好,得多練練。”
掌櫃娘子爽朗一笑:“行,你們不是挑着籮筐嘛,全裝走吧。隻盼着秀才哥和小娘子,日後多多來光顧小店才是。”
“嬸子這麼大方,日後家裡有需要,我肯定第一個來嬸子家,還望嬸子多給些優惠。”
“肯定的,我絕對給小娘子最優惠的價錢。”
嘿嘿,撿漏的心情真好。碎布頭的用處多着呢,一些大的碎布,用兩張就能做出一個荷包來,當然,這種比較少就是了。小碎布再拼接一下,細棉布料的襪子便有了,反正穿在腳上沒人看到,顔色雜些也沒什麼,舒服就行。還能挑選一些相近的顔色做棉被補丁。
而這裡面不隻有棉布的料子,還有幾條不同顔色的絹質碎料混在其中,應該是漏掉的,可以讓舅娘和大姐想想辦法,做出兩朵雜色絹花來。
有大半籮筐的碎布頭呢,這下子她練手的布料也有了。白玉媞心頭格外高興,再沒半點剛進店時的勉強。
時辰不早了,從鋪子裡出來後,白雲岐提着麥芽糖回了縣學,白玉媞兩人向市場走去。
她要去買總裁心心念念的大腸,以及做紅燒大腸需要用到的佐料,今晚就做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