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真的會更好麼?
宋甯甯勾起了一絲苦笑,看着眼前對未來充滿希望之人,她似玩笑又似認真般道:“我,沒有未來。”
小荷便呆呆地看着宋甯甯拿起床頭的鞭子,往外去了。
臨到門口,宋甯甯突然道:“你做的甜點很好吃,你和魏娘也多吃些吧。”
小荷看着她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她鼻尖竟有些泛酸。
她端着東西一路朝着小廚房走去,腦中一直想着宋甯甯的那句話,她為何說自己沒有未來呢?
小荷自言自語道:“宋甯甯小時候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她本是自行糾結,卻未想到久未出面的系統竟意外給了些反應,寥寥數語出現在了面闆之上,卻讓小荷久久不能回神。
怎會這樣...她怎會經曆這些...還竟親眼看着自己母親...
“小荷姐姐,你怎麼在哭?可是殿下說你了?”
等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臉上竟滿是濕潤,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花了好久才平複了自己的情緒。
小荷胡亂擦拭着,搖了搖頭:“剛剛風大,眼裡進沙子了,我...我再端一份給殿下。”
她腳步都有些亂,想到宋甯甯這般美豔而死寂的樣子,她心口悶悶的。
本以為她是生性如此,可現在看來,也許這隻是她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呢?
就在小荷還在小廚房裡分析宋甯甯成長性格之際,外頭已經混亂了起來,有個侍女進來拉着她就往外走:“公主發瘋了,不知怎的現在打殺起門口的侍衛,魏娘讓你趕緊過去!”
“怎麼...怎麼回事?”
“不清楚,但公主要硬闖出去是真的。”
府裡的侍衛也全數往門口趕去,侍女仆從也朝着那方向過去,還不到府門口,便已經聽到淩厲的鞭子抽打在地上的響亮聲,惹得一衆侍女煞白了臉色,戰戰巍巍地靠近。
宋甯甯一張臉豔極冷極,眼角下的那顆淚痣似乎要活過來一般生動,她左手握着拳,右手握着鞭,對着門口的侍衛道:“都給本殿滾開,你們是聽不見麼?”
哪知那些侍衛隻是一味跪地,身上臉上已經滿是血痕,仍是紋絲不動。
為首那人更是狼狽,眼角的血痕還在流着血,但他仍是筆挺了脊梁道:“皇命在身,屬下不敢違抗,殿下若是接旨,屬下立刻打開公主府門。”
“你們就算死,也不怕?”
“屬下死了,也還有會更多的侍衛在此駐守,殿下一人之力,殺不全的。”
宋甯甯眼中血絲彌漫,她眯着眼,右手中的鞭子愈發握得緊了:“你不怕等我出去,殺你全家?”
跪地那人有一瞬的僵直,但很快挺直了腰背:“違抗皇命,屬下全族也難逃一死,求公主殿下憐憫!”
宋甯甯擡手又狠狠抽了過去,揚起泥塵,場面混亂,一直看着的魏娘都不敢此刻上前。
她因怒火攻心,頭部又升起了悶痛,身形不穩之際,是小荷将她扶在了懷中。
“殿下...殿下我們再想辦法,别生氣,我們肯定能出去的。”小荷臉上滿是擔憂,她不知該如何勸說,但再這般下去,宋甯甯的頭疾肯定又要犯了。
“厲川收了太子送的姬妾...他怎麼敢如此對我...”
小荷心髒一跳,看着宋甯甯空洞而不可置信的眼睛,她一時也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厲川...厲川怎麼會這般糊塗?
宋甯甯咬着唇角,她太用力,用力到已經有血迹滲出。
小荷心頭一緊,趕緊拿出絹帕将她唇角的血污擦去,可越擦溢出的越多,宋甯甯似乎陷入了一種癔症,将自己裹挾在了其中。
處理得好,安然無恙,可若再讓她受到刺激,今日公主府恐怕要不得安甯了...
小荷沉住氣,趕緊勸道:“此事也還不知真假...不如...殿下,不如您先應下旨意,驸馬一事還要選人比賽,定不會那般快就有人進府,時間一長一切都尚有轉機啊。”
小荷見宋甯甯不語,皺着眉頭,對着門口那侍衛道:“還沒看到麼?我家殿下允了,你們回宮禀告便是,現在你們立刻打開府門,解了殿下的禁!”
跪地的侍衛們面面相觑,還是為首的人看了一眼神色嚴肅的小荷,最後行了一禮:“多謝殿下憐惜!”
府門緩緩打開,宋甯甯眼眸之中溢出更深的黑。
“小荷,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
她會親手毀掉這天山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