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血,混到了他的針管裡,哈哈,哈哈哈”江哲抱着頭,像瘋了一般狂笑着。
“你說什麼?”莫哀的聲音帶着質疑和不敢置信,冷冷地問道。
這個“他”,不言而喻,指的就是伍楚。
“已經過去兩周多了吧?應該有點反應了。”江哲依舊抱着頭,神情既驚懼又癫狂,他不敢正視莫哀,卻還在挑釁地說道:“你不體會過一次嗎?”
江哲的話如同一記重錘,把莫哀的理智砸得粉碎。,他竟然把自己的血混進了針管。什麼時候?他們怎麼會在同一個地方?
莫哀的指節捏的發白,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怒火幾乎要将他吞噬,此刻,他隻想讓眼前的江哲付出代價。
“你想幹什麼?”江哲看着莫哀步步逼近,忍不住向後退去,聲音拔高了一截:“你别亂來!”
莫哀一把揪住江哲的衣領,單手将他提了起來,語氣低沉而森然,道:“如果伍楚出事,我一定會送你下去。”
“送我下去?”江哲嗤笑了一聲,仍舊一副不怕死的樣子,道:“這是法治社會!再說了,他得艾滋病,跟你難道沒關系嗎?”
江哲語調輕佻,話語如同毒蛇,順着莫哀攥緊的手臂一路上爬,死死纏住他的喉嚨。
“你覺得是我毒害他的嗎?不,是你這個艾滋病朋友害的,是你傳染他的。”江哲的話像毒箭,一字一字刺入莫哀的神經,“你這個艾滋病朋友,才是禍根!”
“我會打死你的。”莫哀手上一松。
江哲整個人摔落在地,狼狽不堪。他瞪着莫哀,忽然看見對方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繃帶,一圈圈纏在手上。
他心中警鈴大作,預感有些不妙,幾乎是從地上滾起身,拔腿就往小區外跑。
莫哀冷眼看着,沒有立刻追趕。他繼續纏着繃帶,動作不急不緩、不緊不慢。似乎在平複内心的暴怒。
然而,當他最後一圈綁好,目光瞬間變得兇狠,腳步飛快地跟了出去。
江哲剛跑到小區門口,腳下一絆,狼狽摔倒。莫哀幾步上前,抓住他,将他按在地上。
圍觀的人逐漸聚攏,但一時沒看出事情的嚴重性,還以為隻是兩個年輕人在打鬧。
莫哀蹲下身,揮拳狠狠砸在江哲的臉上,一顆牙齒應聲斷裂飛出。他擡起手,準備再來一拳,卻感覺手腕被人猛地握住。
他回頭怒瞪來人,下意識揮拳反擊。但對方動作更快,他的拳頭在空中被死死抵住。
“冷靜點!”來人低聲喝道。
莫哀愣了愣,視線落到對方身上——是何過。
“冷靜?”莫哀嗤笑,“我的朋友被這個人渣害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這時,倒在地上的江哲大聲嚷嚷:“警官,這個小屁孩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我,我要求賠償!”
江哲的叫喊令本就缺乏理智的莫哀,怒火再次升騰,他狠狠掙紮,恨不得掐死他。但下一秒,他聽到“咔哒”一聲,手腕上傳來冰冷的觸感,轉頭隻看見手被铐住。
“夠了!”何過喝道,同時用力鉗制住他,“發生了什麼?”
何過見莫哀沒有理會他,于是轉向地上的江哲,冷冷問道:“你來說,他為什麼要打你?”
“我就随口說了幾句話,他不高興了呗?”江哲嘀咕着。
“什麼話?”
江哲似乎是怕周圍人聽見一般,壓低聲音說道:“聽說他的朋友得了艾滋病,還是被他傳染的。”
那聲音說小不小,剛好讓莫哀聽見。他眼睛猩紅,手腕上快要被手铐硌出血痕,仍然試圖掙脫。
“他撒謊!”莫哀怒吼,道:“他親口承認,是他把血混進針管裡的!”
“何過眉頭緊鎖,将莫哀壓制在地,冷聲質問江哲,道:“針管的事,你怎麼解釋?”
“針管?”江哲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說道:“什麼針管?我根本沒說過這種話。”
眼見莫哀的情緒已經接近失控,何過當機立斷,決定把兩人帶回警局做進一步調查。
“冷靜下來了嗎?”何過的語氣平靜,目光卻直直地鎖在莫哀臉上。
“嗯。”莫哀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為什麼打他?”何過繼續問,語調依舊不急不緩。
打人還能因為什麼?情緒失控時,人很難掌控自己的行為。但何過更想知道,這個孩子究竟為何會被激怒。
“因為他說的話,還有他做的事。”莫哀回想當時的情景,眉宇間仍然帶着一絲未散的怒意。
“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何過追問。
“他說他把血混在伍楚的針管裡,他也是個感染者。”莫哀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親眼看到了嗎?”何過冷靜地發問。
莫哀微微一頓,最終坦誠道道:“沒有。”
聽到這兩個字,何過并不不意外。他低頭記錄了幾筆,然後擡起頭繼續問:“還有别的激怒你的話嗎?”
莫哀皺緊了眉頭,回憶道:“後來你也聽見了,他說是我傳染的,還說我性取向有問題,喜歡男人……可我不是。”
“你因為這些話動手?”何過稍顯詫異,語氣微微一變,但旋即變得嚴厲起來,道:“你知不知道,辱罵不算尋釁滋事。但追着人打算。現在是法治社會,不是原始部落,你為什麼總想着用拳頭解決問題?”
何過搖了搖頭,結束了對莫哀的問話,轉身去了給江哲做筆錄的小沈那兒。
“進展怎麼樣?”何過皺着眉問。
“他說要驗傷。”小沈答道。
驗傷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何過掃了一眼法醫鑒定,舒了口氣——單側鼻骨線性骨折,無明顯位移,牙齒折斷一顆,好在隻是輕微傷。
如果是輕傷,那很有可能就是三年有期徒刑了。
何過拿着單子,走到莫哀面前,生氣的将單子拍到桌上。
莫哀看了一眼,竟然笑了。
“噗嗤,哈哈,他活該的。”莫哀笑得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