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後一份試卷發下來時，莫哀終于算完了自己的總成績，握着中性筆的手指用力一捏。

他一天的好心情至此消失。

放學路上，他沒有打開手機，也沒給何過發任何消息。

他把手撐在湖邊的欄杆上，望着平靜卻暗流湧動的湖水。

此刻的他，就像這湖水一樣，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早已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痛罵了一通。

最終，他還是認命般給何過發了個消息。

“……”

“沒過五百。”

何過看着手機先彈出的那串省略号，接着又看到後面那句沒過五百。

光憑想象就能知道，那小孩氣成什麼樣了。

“你在哪？”

莫哀發了定位，沒過幾分鐘，就看到何過的身影。

何過大老遠就看見欄杆邊有個人站那兒，渾身散發出一種“别惹我”的氣場。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手提袋。

走近後，将它遞給莫哀。

莫哀沒有接，而是疑惑地問：“這是什麼？”

“獎勵啊。”

“我才考四百九，我不要。”

“這不是你之前想要的大獎。我換了一樣，四百九也有四百九的獎勵。”

“……”莫哀看着何過手中的袋子，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過來。

“這什麼東西？”

“自己打開看看。”

莫哀拆開袋子，看到裡面是一個小盒子，打開後拿起那個圓柱體的物品，仔細一看原來是個銀色的手電筒。

“手電筒？你怎麼想到送我這個？”莫哀把玩了一下，發現裡面沒有電池，于是從袋子裡拿出新電池，裝了進去。

何過看到他對這個小玩意兒挺好奇，笑了笑，然後說：“你看看反面。”

莫哀擡頭看向何過，有些不解，然後将目光移到手電筒的另一端。那裡有個卡扣，他輕輕一按，蓋子便彈了開來，露出四個裸露的金屬箭頭。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挑了挑眉，按下了照明開關上面的按鈕。

随着“滋啦”一聲，四個箭頭冒出了紫色的電弧，閃爍着光芒。

“？”莫哀扭頭看向何過，滿臉驚訝。

“不準亂用，隻有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才能打開，還有，别打架。”

莫哀把蓋子重新蓋上，望着正在給他介紹功能的何過，忍不住開口道。

“哥，謝謝你。”

這一句話打斷了何過的思路，他卻笑了笑，說道：“不用謝，下次化學卷子還是寫寫吧。”

莫哀瞪大了眼睛，滿臉的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化學卷子……”

話沒說完，他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遲疑地問：“王然？”

何過點了點頭。

“……”莫哀無語片刻，接着有些怄氣地說道：“下次我一定要讓你把那個五百分大獎吐出來。”

何過唇角一挑：“下次我定六百分。”

莫哀：“……”

看着面帶笑意的何過，他有些後悔沒寫那張化學試卷了。

何過自然也看出來了，笑着說道：“走，吃飯去。”

莫哀小心收起手電筒，随手把書包甩到肩上，理所當然地說道：“你請。”

“我請我請，算是給你考完試放松的大餐。”

莫哀挑了挑眉，跟着他走，看這家夥到底能搞出什麼“大餐”來。

直到站在一家麥當勞門口，莫哀才開口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何過一本正經地回答：“小孩不是最喜歡吃麥當勞嗎？”

莫哀：“……”

敢情是在點他呢。

何過正準備邁步上台階，莫哀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語氣透着點不情願：“我不想吃這個。”

說着，他手上一用力，拉着何過轉身往他和伍楚常去的燒烤攤走。

何過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跟着他走過去。

“你喜歡吃這個？”何過問道。

莫哀語氣裡透着點随意：“心情不好的時候，伍楚總帶我來。”

“那今天心情怎麼樣？”何過接着問。

“大起大落，跟坐過山車似的。”莫哀稍微頓了一下，補充道，“目前還算不錯。”

說完，他擡眼看向何過，兩人視線正好撞上。他微微一笑，很快收住，沒讓笑意留得太久。

何過挑了挑眉，心裡暗自想：喜歡做鬼臉的小孩。

燒烤攤的老闆端來一盤冒着熱氣的烤串，何過用眼神示意：“吃吧，今天我請。”

莫哀也不客氣，直接上手拿起一串開吃。

他餘光掃到何過沒什麼動作，熟稔地抓起一串沒碰過的，直接遞到他嘴邊：“嘗嘗，比麥當勞香多了。”

何過也不矯情，接過來咬了一口，點點頭：“嗯，确實不錯。”

莫哀樂了。

“喜歡吃的話，哥可以常帶你來。”

“……”莫哀頓時語塞，這家夥是當哥當上瘾了嗎？

他翻了個白眼，張口就怼：“我哥會每周都帶我來吃燒烤嗎？”

何過平靜地回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