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有個年輕警察跑進去了，其餘住戶都出來了，隻有五樓有被困人員。”

這麼大火？往裡沖？瘋了吧！

莫哀低聲啧了一聲，眉頭緊鎖，轉身将伍楚喊到身邊，目光銳利地掃向他。

一對眼，伍楚立刻明白了莫哀的意圖。

“沖呗。”伍楚說着，将他救面罩遞給莫哀，沖着身旁正在噴水的隊員喊道：“朝我們倆澆點水，莫班長要沖進去了。”

莫哀掃了一眼伍楚那有些吊兒郎當的模樣，随即指揮其餘消防員：“裡面情況複雜，我和一号進入搶險救援，二号跟随鋪設水帶，供水員按部就班，三号火場警戒，其他人聽從指揮員指揮。”

被水澆透的防火服在火光與熱浪中微微閃動，莫哀迅速穿戴好面罩，毫不猶豫地沖向火場。伍楚緊随其後，二号員提着水管也朝樓上跑去。

樓道裡彌漫着滾滾黑煙，灼熱的空氣仿佛能燒盡一切。兩人迅速來到五樓門口，門上隐約可見的火光映紅了他們的面龐。

伍楚做了個手勢，表示可以破拆。不到一會兒，門便應聲而開，巨大的火光透過門縫湧了出來，空氣中的濃煙讓人喘不過氣來。

然而，眼下不是沖進去的時機，莫哀和伍楚在門外戒備，等待着最合适的時機。

他們的耐心終于得到了回報。

突然，對講機裡傳來一聲：“水來了！”

幾乎在同一時刻，門外的幾名隊員一個拉開房門，另一個迅速開啟水閘，沖向火焰。水柱猛烈噴射，火勢有所緩解。

莫哀沒有猶豫，立刻和伍楚一起向裡推進。

屋内的火光如同惡魔的咆哮，四散的火焰肆虐蔓延，濃煙幾乎遮蔽了視線，身邊的一切都被吞噬在火海中。

“人怕是已經被烤熟了。”莫哀蹙眉，他幾乎能感受到空氣中的溫度，如同進入了一個火爐。

突然，伍楚猛地拍了拍莫哀，指着一個方向。

那裡是一扇緊閉的玻璃門，門下縫隙裡滲出細微的水迹，水光反射着屋内的火光。莫哀一眼便領會了伍楚的意思，毫不遲疑地帶着他朝那裡行進。

兩人小心地繞過幾處火源，伍楚确定安全後，立刻關上門，确保裡面的被困人員不會受到更多傷害。

浴室内，空氣渾濁難忍。一個年輕警察正護着一個女生縮在角落裡，地上的毛巾已經被煙熏得黝黑，濕透的布料被用來堵住門縫。

莫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沖上前為男警察戴上氧氣面罩，伍楚也緊随其後。

“你家裡還有人嗎？”莫哀一邊拉開空呼，一邊大聲問。

“沒了，就我和我妹兩個人。”

“好，别緊張，我們帶你們出去！”莫哀快速指示，“面具戴好！”

何過點了點頭，以為自己即将跟着這個消防員沖出屋外時，突然被一把抱了起來。

而他的妹妹也被另一個消防員以同樣的姿勢抱了起來。

房屋的火勢愈發猛烈，但在第一輪水槍的掃射下，火勢逐漸被壓制，屋内的溫度也稍微降低。

莫哀與伍楚确認了安全後，毫不猶豫地沖向大門。

“小心！”何過帶着空呼大喊，但他的聲音被阻隔得模糊不清。他眼睜睜地看着幾塊燒裂的碎石落了下來，砸向他們。

兩名消防員将被困人員保護的很好，沒有絲毫遲疑，用身體為他們擋住了一切危險。

碎石、毒氣、烈火，任何一方都無法留住他們的性命，阻擋他們前行。他們沖出了火海，重獲新生。

在二号消防員的掩護下，一行人迅速脫離火場，奔向樓外。

一到安全區，莫哀和伍楚就将被困人員輕輕放下。

伍楚輕松地抱着女生，沒有太大的負擔。莫哀卻因為體力透支顯得有些虛弱，但很快恢複了過來。

何過立刻走上前，想要幫忙，卻有些力不從心。

他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莫哀摘下空呼，緩了幾口新鮮空氣，回了一句：“你太沉了。”

“……”何過愣了一下，笑着問：“那為什麼要抱着我出來？”

莫哀指了指自己的空氣呼吸器，臉上帶着輕笑：“你和我的空呼共用一個氧氣瓶，咱倆不能離得太遠。況且，整個隊裡也隻有我抱得動你。”

話音剛落，他便恢複了狀态，起身繼續處理火場事務。

在五樓的被困人員救出後，其他幾名消防員專心滅火。

莫哀詢問了這棟樓的負責人，确認裡面沒有其他人後，他才将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将目光投向即将被撲滅的火焰。

此時，他看見伍楚端來一桶涼水，遞給了何諾。

“臉上全是灰，洗洗吧，降降皮膚表面溫度。”

莫哀偷偷瞥了一眼何過：……

人家哥還在這裡，這小子怎麼個事？

誰知，何過突然轉頭看向他。

莫哀吓得立刻收回目光，佯裝嚴肅，咳了幾聲。

正當伍楚領會到他兄弟的意思時，突然聽見何過開口：“你背上的傷……”

莫哀知道何過指的是剛才被石塊砸中的地方。

他輕笑了一聲：“沒事，防護服厚。”

看着何過滿是擔憂的眼神，莫哀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

事實上，這傷也沒什麼大礙，大概隻是撞得有點青，過段時間就好了。

何過猶豫了一下，又開口問：“我可以加你個聯系方式嗎？”

莫哀愣了一下，顯得有些驚訝。

“我的？”

何過點了點頭。

“加我幹嘛？”

“道謝。”

“不用，沒必要。”

何過顯得有些失落。

莫哀：“……”

怎麼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些愧疚？

那抹失落很快消散，愧疚也随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