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考試的折磨，陳天驕感覺已經被榨幹了。他甚至對着鏡子裡自己那張嬌花般的小臉蛋都有了濾鏡，看着隻覺得自己面色枯敗雙頰凹陷，簡直活脫脫一個瘾君子。

但這都不是大問題。

“考得怎麼樣？”放學路上，江賀一漫不經心地提問着。

陳天驕被激出一身冷汗，支支吾吾道：“呃，挺好的。”

“是嗎？”江賀一瞥他一眼，見自家發小都瞳孔地震了，也沒狠心拆穿他，隻雲淡風輕地說，“最近問你學了沒，都說自己在學的，讓我别管你。”

“如果成績出來了讓我不滿意的話，那我隻能管管你了。”江賀一重讀了兩個“管”字，讓陳天驕有些毛骨悚然。

壞菜了……

兩天後的午後，江賀一大駕光臨高二（10）班，閑庭信步走到陳天驕座位邊。

陳天驕垂頭喪氣地坐着，桌上擺着幾份皺皺巴巴的答題卡。

江賀一捏起其中一張答題卡端詳了片刻，随後臉色幾乎一瞬間冷了下去。

餘光瞥見蔫了吧唧的金發小貓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他毫不留情地繼續一張張翻閱。

陳天驕正大氣不敢喘，就聽見自家發小冷冷的聲音。

“從今天開始，放學别回家了，跟我在教室補習。”江賀一黑沉沉的目光鎖定陳天驕，手中捏着他16分的數學試卷。

什麼！陳天驕瞪大眼睛，不滿地悻悻道：“我才不要。你少限制我人身自由，我就是這次單選沒蒙好……”

“陳天驕。”江賀一擰擰眉，打斷他嬌嬌賴賴的發言，“我沒跟你商量。”

其實陳天驕蠻聰明的，初中雖然混了點，成績卻一直很好，中考超常發揮了一把，跟江賀一一塊上了一中。

他上高中後卻不學了，怕難，人又犯懶，幹脆混日子，一頭小金毛也沒人管，屬于是已經被老師放棄了的狀态。

江賀一沒想放棄他。

陳天驕在江賀一面前裝得乖，江賀一還信了他說自己有在好好學習的鬼話。

兩人選科不同，樓層離得也遠，加上江賀一自己事情也多，不能經常管制陳天驕。雖然經常在泥塑樓看到陳天驕上課睡覺的美照，但是江賀一也沒有完全懷疑。

回到家裡江賀一就見陳天驕是一直在打遊戲了，但是問他他又說作業在學校寫好了。江賀一每天洗衣做飯照顧陳天驕也很累，還要兼顧自己的學業，更沒時間檢查陳天驕到底是在撒謊還是真的在學習。

直到最近學生會的擔子沒那麼重，江賀一才有心思好好監督一下自己的小竹馬。

結果一個期中考試，陳天驕直接現了原形。

“陳天驕。你當初答應了我不會再自暴自棄。”江賀一罕見地在陳天驕面前态度如此冷漠，“還是說你一直是在騙我？”

陳天驕怔怔地擡頭看着他，眼角有些發紅。

小時候痛苦的回憶席卷而來，是江賀一在他最困難的時候拉了他一把，挑起擔子來把年齡相仿的他照顧長大。

也是江賀一在他自我厭棄的迷茫的時候告訴他，陳天驕就是天之驕子，是最棒的小孩。

“我不騙你。我跟你學。”心亂如麻，陳天驕忙答道。

江賀一緊緊盯着他，輕撫他垂落的金發，嘴唇微動：“……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學。”

既是希望他好的真心，也是自己見不得人的私欲。

想他是一代天驕，也想他不要離開自己分毫。

陳天驕被江賀一輕輕的話語震住了。他猶豫着搭上江賀一的手：“可是已經高二了，我現在再學……有用嗎。”

“有我在。隻要你自己想了，什麼都不會難。”江賀一用眼神寬慰他，竟讓他無比安心。

良久，陳天驕紅着張小臉，嘴巴動了動：“那，那頭發，不要讓我染回去哦。”

江賀一：……這臭美小貓。

說補習就補習，這幾天放學付翊就看着陳天驕用幽怨的眼神緊盯着他出教室，後背都有些發毛。

江賀一給陳天驕買了許多基礎教輔，教他練錯題，教他記知識點再舉一反三。

“真的好難……”好幾次陳天驕都想央求着江賀一休息休息，可江賀一鐵面無私，竟連他撒嬌這套也不吃了。

陳天驕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年級第一幫助課後輔導效果還是蠻顯著的，尤其對于陳天驕這種本來就沒好好學的學渣。

期中考後的一次數學小測，陳天驕竟然考了82分，要知道以往他都隻有二三十分的。

老蔡頭公然在全班面前表揚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哪同學們，大家都要向陳天驕同學看齊！以這種狀态面對接下來的學習！”

考完後陳天驕開心極了，把卷子特意帶去一班給江賀一看，讓他膜拜。

“嬌嬌真厲害。”數學向來一百三往上的年級第一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淡化掉臉上許多寒意，整張精緻的臉都亮了起來。

陳天驕有些看傻了，心中莫名想到“千金換美人一笑”的典故，竟覺得這麼多天的辛苦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