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尺早就看過這樁案子的檔案了,也算胸有成竹,帶上兩個新人直奔停車場。
“首先,這不是普通的刀,其次,确實是一把日本武士刀。是當地一位抗日老兵,當年從鬼子手裡奪下來的,他用這把刀殺敵無數,斬首了不少倭寇。一把刀,刀下亡魂越多,這刀對鬼怪的震懾力就越大。”張一尺說:“懂了吧。”
秦躍秒懂:“原來如此。”
他發現一件事,打從重生後,他對怪力亂神這一類物事,理解能力狠狠拔高了n個檔次。
王小胖也一樣。
兩人不約而同,對這把刀抱有了敬畏之心。
張一尺開上特安局的公務用車,一輛小越野,三人直奔西京城。
警方已經将碎屍都轉移到殡儀館了。
小越野直奔城西殡儀館。
殡儀館在郊區,周圍是一片茂盛的槐樹林。
張一尺看了眼,說:“這地方不好。”
王小胖認真好學:“張處,此話怎講?”
張一尺歎口氣:“槐樹是鬼木,殡儀館藏屍,本來就容易納鬼,周圍還圍這麼多鬼木,簡直是陰煞加陰煞,活人找死鬼。”
秦躍倒抽涼氣。
王小胖一下車,就感覺涼嗖嗖的,也不知道是山裡本就如此,還是被張一尺這番話刺激的。
“你倆能看見嗎?”張一尺問。
秦躍反問:“看見什麼?”
王小胖後背心發涼。
“髒東西。”張一尺沒明說。
兩個新人抖得更厲害了,紛紛縮在張一尺背後。
“沒有。”張一尺忽然道,他皺起眉毛,面露疑惑。
“什麼沒有?”王小胖鼓起勇氣問。
張一尺解釋:“這裡是殡儀館,又有這麼多槐木,按理說這地方的熱鬧程度,就跟菜市場差不多。但一個都沒有,很幹淨。”
聽他這麼一說,王胖瞬間放下心來:“沒有就沒有呗,有了還吓人。”
張一尺無語:“你進特安局那天,高顯明沒跟你說?進了局子,第一要的就是膽大。”
秦躍拍王胖肩膀:“聽到沒,張處說的,你可别膽小,拖咱們後腿。”
“我沒有。”王小胖鼓起勇氣。
張一尺打了個電話,十分鐘後,殡儀館裡出來個便裝警察。
“張處長,您好,我姓劉,叫我小劉就行。”警察小劉如遇救星,眼巴巴地盼着:“就指望您來作證,看看什麼個情況。”
“碎屍呢?”張一尺問。
一行人走進殡儀館。
大廳裡開了冷空調,王小胖一進去,比在外邊還覺得冷,他拉着秦躍,小聲嘀咕:“瘆得慌。”
小劉邊走邊解釋情況:“我們的法醫試圖還原屍體,所以把屍塊都運過來後,他一直在嘗試拼湊出受害者。但是……”
“但是什麼?”
“出了點情況。”小劉直冒冷汗:“第一天拼好,第二天又散了。可明明沒人動那些東西。”
張一尺颔首:“死者有怨氣,不肯複原。”
小劉遭受暴擊:“是、是嗎?”
衆人在三号儲屍間駐足。
張一尺問:“就這裡?”
“都在裡邊冷藏。”小劉敲門:“王法醫,張處長來了。”
門裡沒人應。
小劉奇了怪:“剛才還好好的,人呢,走了嗎?”他用力拍門,大聲喊:“王法醫,王法醫!”
還是沒人應。
小劉嘀咕:“走了?”
張一尺眉頭一皺,朝秦躍伸手:“羅盤。”
秦躍在黑色雙肩大背包裡翻找,以最快速度找到形狀和羅盤一樣的銅盤子,遞給張一尺。
銅盤上有一根銅針,移動速度非常緩慢,張一尺低聲默念了什麼,那根銅針就移動得很快了。
銅針在銅盤表面打顫,逆時針轉動兩格。
“有屍變。”張一尺臉色微變。
他抓了王小胖的壯丁:“你來,把門撞開。”
王小胖活動活動筋骨,撲上去砰的一聲,門鎖都被撞爛了。
秦躍目瞪口呆:“你還真是重量級啊,胖爺。”
張一尺一馬當先進去,秦躍緊随其後。
王小胖正要跟進,就被前邊那兩突然停下的腳步擋住。
他兩的停得太齊整了,幾乎是齊刷刷的。秦躍甚至後退了半步。
“怎麼了怎麼了?”王小胖探頭打量。
緊接着,他胖臉皺起來,差點惡心吐了。
穿着白大褂的王法醫癱坐在角落,嘴裡叼着死人腸子,咧開嘴角,一邊咀嚼還粘着人體排洩物的大腸,一邊盯着他們,怪笑。
噗嗤,屎從他牙齒間擠出來了。
王小胖再也遭不住了,哇的一聲,回頭吐了個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