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桂生”力氣大得可怕,秦躍橫起鋼棍抵擋,卻被“何桂生”步步逼退。
血盆大口就在眼前,秦躍這輩子沒打過這麼駭人的仗。
轟的一聲,“何桂生”将他推上牆,他嘴裡噴出肉眼可見的黑霧。
秦躍眼前發黑,心中霎時警鈴大作,條件反射般扭頭躲開,這一下就将脖子這個弱點露了出來!
“何桂生”埋頭咬上去,毫秒之間,尖銳的劇痛刺穿神經。
秦躍用盡渾身力氣,擡起胳膊肘将“何桂生”搗開,他踉跄後退,警備萬分盯着眼前不能再稱為人的怪物。
“你他媽…”他按住自己被咬到的脖子,隻覺得傷口冷熱交替,奇癢難忍。
是煞氣。
“何桂生”發誓要将他撕成碎片,他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剛才你就要踏進黃泉了,還差一點,明明就差一步!是誰!誰!誰救了你!!!”
他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秦躍渾身是冷汗,他一手捂住流血的脖子,一手提着鋼棍。
原來他剛才差點走進黃泉,踏上奈何橋,自尋死路!
他眼前越來越模糊。
“何桂生”嘴裡吐出的黑霧,已經發揮作用了。
必須要快。
胖子和老張他們進了芥子裡,如老張所言,那裡兇險萬分,連邪道士都十分忌憚。
必須快點找到他們。
想辦法,想辦法。
千鈞一發之際,秦躍的腦子飛速運轉。
一冥教既然以做鎮為長,那麼邪道士能在附身何桂生後,還有這麼強的怪力,說不準就和他的鎮有關。
凡是鎮物,皆能形成為陣法,張一尺說,隻要是陣法,就有破解的竅門,找到那個關鍵鎮物,就能破陣。
換言之,就能找到邪道士的弱點,戰勝它。
鎮,陣眼。
“你有陣眼。”秦躍擡頭看他。
“何桂生”面孔扭曲,陰冷怪笑:“你身上的結界,能保你不死,隻要我附身在你身上,這不死的結界就是我的了。”
說着,他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秦躍醍醐灌頂,驟然明白“何桂生”為什麼要分開他們,單獨對付他,因為它想要他身上高人布下的結界。
而他身上有結界這件事,也是半個小時前,張一尺為了讓他放寬心,才告訴他的!
原來“何桂生”打的是結界的主意。
秦躍腦子越來越混沌,汗水自額頭滴落,陣眼在哪裡?
冥冥中,清冷淡漠的聲音:“心髒。”
就像腦仁裡發出的聲音,秦躍總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剛才在找死的幻夢中,也是這道聲音,阻止他走進黃泉!
很熟悉,究竟是誰。
來不及深思這個問題,秦躍咬住舌尖,強迫自己清醒。
在“何桂生”猖狂大笑時,他抓起鋼棍,直沖它的心口!
這次“何桂生”是真的沒有防備,它哪能想到,中了煞氣的秦躍,竟然還能行動,并且使出如此巨力!
這是邪道士的失算,因為它的低估和傲慢。
毫秒間,鋼棍仿佛穿透了什麼無形之物。
秦躍就感覺,有什麼人,握着他的手,将裹挾千鈞之勢的棍子,狠狠紮穿“何桂生”的心髒。
但實際上,并沒有想象中,心血管動脈破裂,生理血水四濺的畫面。
他的棍子隻抵住何桂生的心口,将他抵在牆上,而握着他手的那個人,推進了棍子的形,穿透了這具肉身中的邪惡魂靈。
秦躍聽到了尖銳的爆鳴,刺穿耳膜。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何桂生倒在地上,臉色清白發紫。
恍惚間,秦躍好像聽到蒼老的聲音,正在恐懼的呢喃。
如果他能看見它,它大概正在下跪:“祖、師爺…”
電光火石間,煙消雲散。
秦躍踹了一腳何桂生,沒反應,是承受不住被附身的後果,昏過去了。
他領口敞開,掉出了一枚挂在脖頸上的墜子。
秦躍呼呼喘着粗氣,使勁揉了揉眼睛,定睛細看,才發現那半透明的琥珀墜子裡,封着一枚戒指。
那是最後的鎮物,何桂生和孫言心的婚戒。
嘩啦,琥珀破碎,烏黑自戒指底部侵蝕,很快,一枚晦暗的銀戒,化為黑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