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怪物纏鬥,打出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架勢。
秦躍是一秒都不敢耽擱,它倆誰輸誰赢已經不重要了,趕緊逃命,爬出這兇險萬分的甬道最重要!
估摸再爬十米,就到洞口了。
秦躍眼前浮現出希望的曙光。
但吊詭的是,他怎麼知道是十米?
有限的電筒光測距并不準确,而且因為電量耗盡,光線越來越暗,看不清的情況下很難估算距離。
但十米這個數字,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冒出來,而他自己又準确無誤地肯定了一樣。
類似于某種,精度極高的第六感。
不對,不是第六感,更像是……那種強烈的詭異感降臨,仿佛冥冥之中,是命運親自在對他說,他來過這裡。
符号,距離,濕婆和水蛇,仿佛都曾經經曆過。
身後有響動。
秦躍一回頭,水蛇爬了回來,而它的腹部有一處凸起,看來是剛吞下去的濕婆!
秦躍渾身都是冷汗,看來水蛇吃完濕婆,并不打算放過他,實際上,貪婪的動物就像貪婪的人類,不會放過任何到嘴邊的食物。
死神臨門的催促下,秦躍用盡渾身力氣,以最快速度往前爬。
他離洞口越來越近,而水蛇離他也越來越近!
一人一蛇在甬道中百米賽跑。
秦躍人都麻了。
水蛇伸出蛇信,像條冰涼的麻繩,纏住了他的腳踝。
秦躍撲通絆倒在地,再回頭,巨蛇的血盆大口正對他張開,打算從腳到頭将他吞吃入腹!
“大仙兒!!!”秦躍是真沒轍了,用盡渾身力氣呐喊:“救命啊啊啊啊啊————”
仿佛什麼發令槍,巨蛇猛地松開他,扭頭往後,頭也不回地鑽進甬道裡,以百米沖刺的奪命狂奔速度,跑了。
秦躍癱軟在地,前邊就是洞口,他有氣無力地爬出去。
面前一雙腳,穿着行軍用馬丁靴,褲腿塞進鞋子裡。
秦躍順着小腿往上,沈煙的白體恤蹭滿了泥,因為泡過水,整個人和他一樣濕漉漉的,衣服還在往下滴水,臉倒是白白淨淨的了。
“廢物。”沈煙客觀冷漠地評價。
“…廢物就廢物吧,能活命就成。”秦躍沖他露齒笑:“嘿嘿。”
沈煙蹲下身,朝他伸手。
秦躍越發覺出他和沈煙詭異的默契,沈煙一伸手,秦躍就知道他要看自己的手腕和腳踝,被濕婆觸碰的地方。
屍氣就像蛇毒,逐漸吞噬他的皮膚,駭人的紫青像手臂和小腿深處蔓延。
“屍毒。”沈煙說:“有糯米和朱砂嗎。”
秦躍雞啄米似的點頭,把背包從背後扯下來,裡邊的東西原先擺放齊整,現在七零八落,秦躍把手伸進去搗鼓,終于找到了糯米朱砂。
因為下水,背包被浸泡,糯米潮濕,朱砂結塊。
“還能用嗎?”秦躍眨巴兩隻大眼睛。
沈煙拿走糯米,讓秦躍把朱砂搗碎,然後将這兩樣混合,敷在秦躍受屍氣侵蝕的皮膚上。
“這樣就行了?”秦躍深感神奇。
沈煙瞥他一眼:“嗯。”
秦躍爬到角落,後背靠牆癱坐,沈煙走過來,在他旁邊席地而坐。
這時候,秦躍才有閑下來的功夫環顧四周,兩人來到巨大的山洞裡,山洞非常高,至少手電光照過去,那穹頂顯得遙不可及。
地面被人為鏟平了,身下的泥土十分平整,而山洞周圍的石壁上,鑲嵌了無數……人臉。
秦躍差點大叫出聲:“這什麼地方?!!!”
沈煙說:“祭祀場。”
秦躍懵了:“祭祀誰?”
“魃。”沈煙幽幽道。
霎時,秦躍渾身汗毛倒豎,周圍的人臉都是浮雕,表情各異,有痛苦、有大笑、有流淚還有兇惡。
秦躍一個一個掃過去,發現了幾張不同的臉,“那張是獸臉!”
沈煙愣住,順着他的視線望去:“是嗎?”
秦躍更懵了,他拼命比劃:“就是那裡,你看,那張臉!”
正說着,那張青面獠牙的獸臉出現變化,它露出的銳齒越來越多,兩隻眼睛也瞪得越來越大,眼珠幾乎快要脫落。
“它變了!”秦躍伸手,一把抓住沈煙:“卧槽,它不會跑出來吧!??”
沈煙沉默,秦躍懵逼。
“我看不見。”沈煙忽然說。
秦躍大腦一片空白,回頭望向默然無語的沈煙,張了張嘴,喉嚨裡就憋出一個音節:“啊?”
就在這時,獸臉變異,石壁緩緩突出,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緊接着,獸臉浮雕,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