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旁骛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徐夢跟随兩位學長上了出國培訓的交通工具。
路程并不遠,到了機場,又跟随接待人員上了一輛不起眼的車,窗外越來越無人煙,過了隐匿結界後沒多久,幾個人就被拉行李一樣拉到了山腳下。
然後司機走了,隻剩下他們五個人和領隊面面相觑,學長之一,徐夢隐隐約約記得他叫錢爾,因為這人穿着一件綠色的運動衫,胸前一左一右兩個大字——中和國。
錢爾驚訝道:“不會吧,接待方這麼小氣的嗎?都沒個纜車搭上山?得要少爺親自爬山?”
徐夢背着學校派發的旅行背包,揮了揮蜂擁而來的蚊蟲,默默在後面答道:“沒有,爬吧少爺。”
領隊面無表情抱胸站在旁邊,等着徐夢三人東拉西扯。
幾個人擡頭看了看,太陽漸漸向西墜去,面前是一片山林,陽光被樹木遮蔽,顯得陰森森的,而幾十步之外就是拔地而起的山峰,十分突兀,往上石階看不到頭,每隔十幾步都有一扇鮮紅的鳥居,旁邊影影綽綽點着燈籠,燭火有節奏地跳動着,仿佛半遮半掩的陰影窺視着上山的人類。
沒有橫幅,沒有歡迎詞,隻有領隊不冷不熱地介紹:“諸位長途跋涉辛苦,在下給諸君介紹接下來的安排。”
這話徐夢上次來就聽過了,總而言之就是我們學校可是由上古時期就代代相承的遺迹(這裡有啥上古時期?),供奉着伊邪那兄妹、須佐之男和天照大神的神龛,能讓你們來學習可是大大的恩惠,除了教學内容,其他的不準看也不準聽,最好也不要問,問了也不一定答。
徐夢被兩位學長夾在中間,還算認真地聽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種考前的話一定要聽清楚,這是經曆過高考的學子的寶貴經驗,但兩個學長就有點心不在焉,兩個人正努力利用能量摩擦空氣,在手上點起一簇火苗照明,徐夢清晰地聽到了領隊嘴裡抽空發出了一聲鄙視的氣聲。
雖然眼神嫌棄表情嫌棄,但領隊還是像客服一樣孜孜不倦重複着考前的話——培訓講師是忍術屆集大成的家族(重音),而且從戰國時期綿延至今的忍者大家族(重音),所以給我放尊重點(鄙視),大家族裡家傳忍術衆多,教你們一點你們就大大滴感恩戴德吧(哼),徐夢在腦海裡默默翻譯着領隊的未盡之言,并且一一标着注釋,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過了多久,在徐夢思緒漫遊回來以後,發現周圍的景色變了,一座座唐式廟宇開始稀疏地出現,隊伍中另一個年齡更大的學長趙以做了個口型:“唐式建築嘿!”
徐夢無奈地朝他翻了半個白眼,閉嘴别逼逼!
果然,領隊非常靈敏地頓了頓腳步,輕笑出聲:“是啊,這确實是仿貴國的唐代建築,想當年唐國泱泱大國,其後代子民居然還要來到我國學習,真是令人唏噓呢!”
說着還像模像樣地大大歎了口氣。
徐夢五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好看,但也無人出聲反駁,一時間隻聽見幾人爬山粗重的呼吸聲,和夜晚的蟲鳴聲。
大約爬到中段位置,就出現了成片的日式庭院,庭院裡不停有人進進出出。
這樣的建築一直綿延到了山頂,而山頂就像被刀橫着劈開一般,出現了一個極其平坦的石台,那裡坐落着一間孤零零的院落,一看就十分破舊年久失修的樣子。
領隊保持着矜持的笑容:“這是遺迹最古老區域,傳說中是在古神的戰鬥中被忍術劈開的,裡面曾經擺放着戰國時期大家族的族徽,不過已經多年廢棄不用了,不嫌棄的話接下來一個月就是各位的宿舍了,那麼在下就離開了,再見。”
綠色運動服的學長錢爾張口結舌地目送結了個印消失的領隊:“哇靠,一個搞接待的都會閃現啊”,緊接着他改口:“啊不對,他就這麼走了?”
從他們這個角度往下看,山坡下點點燈光,而最近的一片燈光至少離他們兩百米!他們站的地方除了他們幾個,根本就是一片漆黑!
而不知道為什麼,徐夢看着面前的門洞,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好像靠近了輻射帶,毛發憑空跟跟豎起,身體也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推拒着。
她推門而入,面前赫然出現一個庭院,庭院裡綠竹石燈竹管樣樣齊全,忽視那些雜草,确實考究,就是黑燈瞎火的,還時不時傳來烏鴉叫聲,于是五個人擠擠挨挨拉開一扇扇緊閉的木門,參觀了這宛如鬼屋的庭院,錢爾聲音顫抖道:“這裡不會是鬧鬼才讓我們住的吧,你看那裡!”
徐夢也有點怕,她看向錢爾指的方向,那是一塊斷木,坐落在庭院中央,而段木樹幹上,隐隐約約有深紅的血迹,她被無防備吓了一跳,而錢爾反應更大,猛地往後跳了一米,撞在了站在他身後的趙以身上,兩人連忙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