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天,沒聽到回應,徐夢奇怪地擡頭,隻見逆光中,這名遊女居然對着靠成一團的遊女們發起了呆,似乎歎了口氣,低下頭對上徐夢的視線,于是她露出一個笑容:“你知道嗎?這裡遊女雖多,但是大家從來沒有像這樣一起說過話……”
她收起笑容,沉沉歎了口氣:“相反,大家好像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雖然日夜相對,彼此卻并不親密,姐妹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說說笑笑過……”
她突然話鋒一轉,一雙黑眼睛沉沉看着徐夢:“夢小姐,你一個女子獨自在外,有人保護你嗎?”
徐夢條件反射地回頭看了看窗戶前發絲輕輕被風揚起的斑。
他依然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什麼,雖然看上去懶洋洋的,但徐夢很清楚的一點就是,不要相信忍者表現出來的的姿态,因為那毫無意義。
就像現在,斑好像在一臉閑适地曬夕陽,但他的一隻手始終搭在離袖口最近的位置——那裡是放着武器的地方。
斑從來不會背對着任何一個人,無論那個人是健壯的男人,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遊女,就好像時刻防備着來自背後的攻擊。
這是徐夢長久觀察自己老師得出的結論,她推測,這可能和他的某個經曆有關,那一定是一段無比沉痛的經曆,沉痛到斑這樣的人都久久難以釋懷。
斑就連面對娜美這樣的同族人,或是徐夢這樣半真半假的徒弟,都始終懷着戒心,一般人或許會覺得無所适從,不知道怎樣和這樣的人相處,但徐夢恰好相反。
徐夢覺得這樣的宇智波斑讓她非常有安全感,就像一頭永遠睜着一隻眼睛防備着不知名危險的猛獸一樣,而她本人,就像假借着老虎威風的那隻狐狸。
想到這裡,徐夢輕松道:“有誰想要害我嗎?我隻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罷了。”
nobody中的nobody,狐狸都稱不上,狐狸狗還差不多。
聽到這話,那個女人欲言又止了一瞬,她的表情晦暗不明,過了幾秒,她以極慢的速度緩緩前傾,直到把嘴湊近徐夢的耳朵:“茶姬不喜歡太過特殊的女子,她厭惡一切擁有善良、聰明、樂觀品質的人,所以夢小姐……”
她用歎息着的語氣緩緩留下一句話:“你一定要小心啊……”
夢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徐夢還在思考這句話,她擡起頭,正打算問個清楚,卻隻看到了娜美放大的臉:“夢小姐,你在幹嘛呢?土豆已經可以吃了,大家都被饞得口水直流呢!”
回頭一看,那個陌生遊女已經走了。
屋子裡已經開始彌漫出烤土豆那特殊的香味,這種香味之霸道,就像略過鼻子直接鑽進胃裡那樣,使人的胃袋條件反射地蠕動。
遊女們都開始鼓噪,就短短半個時辰,她們迅速熟稔起來,彼此互相打趣,然而徐夢顧不得這些,她抓着娜美道:“剛剛那個遊女是誰?”
娜美愣了一下,思考了片刻,默默搖頭,而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徐夢側頭,是桃那個咋咋呼呼的姑娘。
桃歪着頭扶着腮幫子:“她是菖蒲姐姐呀!已經在這裡待很久了,但是好像一直不怎麼愛說話呢……”
這時,有人大聲取笑道:“哎呦,我們桃知道得真多!你們一個兩個的小心了,别都被桃知道秘密!”
桃不甘示弱道:“哼,我還知道菊姐姐最近在腰圍胖了一寸,正在減肥呢!今天的好吃的才不給你吃!”
說着,她回頭對着徐夢瘋狂暗示:“夢姐姐!這個好香啊!一聞就特别好吃!我要是能嘗一嘗,一定會開心一整天吧……”
徐說着說着,桃都快鑽進她的懷裡,還仰着一張臉,萌萌哒眨着眼睛。
其他遊女也被勾起了饞蟲,但矜持得多,也不好說想嘗,全都在努力咽着口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徐夢連忙抛開剛剛的插曲,揚起一張笑臉:“這就香得受不了啦!還有更香的呢!看我給你們露一手,娜美,取平底鍋和沒用完的油來!”
“姐姐今天給你們做一道菜,就叫土豆餅!”